经过隔壁手术室时,他无意间透过窗户瞟了一眼,里面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脖子上也有只十字蝴蝶,不同的是只插了一支注射针头。
单眼蝴蝶,冯路易自言自语道。
所以正在进行的,是注射信息素的手术。
只有浓度足够高,分化前注射Alpha信息素,是可以提高分化成Alpha的概率的,但高浓度的信息素有一定的成瘾性,且价钱不菲,法律也明文禁止人为调控分化,以免造成性别比例失衡,但仍然有人铤而走险。
这些人想让自己的蝴蝶飞得更高,而他的蝴蝶,却仅仅只想要自由。
信息素提纯液开始顺着细管流入少年的身体,冯路易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也会像这样流进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
他突然一阵反胃,匆忙跑进厕所,干呕不止,除了为两种蝴蝶的宿命感到不公平,更多是单纯的恶心。
不停往脸上泼凉水,以缓解不适,一抬头,他在满是水汽的镜子里,看到了迟曜的后背。
和每天在窗边看到的一样。
脖颈修长光洁,没有栖息着怪异的蝴蝶,他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被注视着,松掉领带,衬衫一点点顺着肩头下滑,蒸发的汗液留下细细的盐结晶,抖落在皮肤上,转瞬不见。
龙舌兰酒要配着撒了苦盐粒的柠檬一起喝。
他没由来地想道。
直到清洁工拿着蘸了84消毒液的拖把走进来,他才猛然回神,镜子里空无一物。
刚才全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