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信息素是灰色交易,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冯路易喉结动了动,没回话,只侧了侧身子,往后退,几乎要挪到走廊去了。
迟曜看他这样就烦,一掌拍在他大腿上。“问你话呢,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啊?”
掌心的温度只比腿部高两三摄氏度,冯路易却像被烫到似的弹了起来,椅子和人一起哐当倒地。
班上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张秃子的粉笔跟长了眼似的飞到他头上。
“冯路易,你怎么坐那里去了?你自己位子呢?”
邱哲从后面幸灾乐祸道:“老师,冯路易喜欢听您的课,想坐前面点。”
“都给我安静。”张秃子用黑板擦拍拍课桌,嘴里说着讲烂了的套话。“冯路易,一节课才45分钟,你一个人就耽误5分钟,要是班上每个同学都耽误5分钟,大家还上不上课了?”
“对不起,老师。”
“这道题你上来做,我刚刚讲过的。”
他知道冯路易没听到解题过程,正是因为他知道。
高大的少年走上讲台,看着黑板上的字有些怔愣,脑子里的公式变成了水塘边搁浅的蝌蚪,被后脑勺投注来的几十道目光炙烤,痛苦扭动,却改变不了渺小卑微的命运。
明明这种不痛不痒的羞辱,他早就无所谓了,甚至,比起脖子那对蝴蝶眼睛带来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
可一想到这些目光里也有迟曜,他心中破天荒地涌出强烈的恨意。
他恨自己的拙劣,更恨嘲讽的同学和冷漠的老师,他们是把自己丑陋耻辱的面目架在迟曜面前的帮凶,是烈日下的发出恶臭的塘泥。
让本就遥不可及的迟曜离他更远了一些。
手里的粉笔头捏碎掉落,他颤抖的手指摸上讲桌,看着教学圆规,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笑。
仿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叫嚣,他陷入了诡异却陌生的亢奋里,预想着跳上讲台,然后用圆规锋利的支点,深深刺进目光的起点——那一双双的眼睛里。
一下又一下,直m'm嚯ge氵夭艹冫欠到那些恶意悉数消失,拥挤的教室变成他自由驰骋的旷野。
突然,有人走到他身边,用手背挤开了圆规,再自然地把一根新粉笔折成两半,分到他空着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