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曜蜷起手指,抓住桌沿,莫名紧张,明明只是查看伤口,他却觉得对方的目光胶着拉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舔舐柔软的月亮。
迟曜都想好了拒绝的言辞,冯路易的亲吻却没落下来,他拿出湿巾,仔细地清理伤口,“迟哥,你的胎记颜色好像变淡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迟曜低头看了一眼,“胎记变淡也很正常啊。”
冯路易却认真道,“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胎记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就算褪色消失,带给他的悸动也难以磨灭。
是诱惑他第一次和迟曜进行亲密接触的印记,也是一条包容他欲望的缝隙。
在此之前,他只做过无数个潮湿的梦。
尽管当时熟睡的迟曜毫无察觉。
现在也仍然不知情。
他想自己应该道个歉,虽然已经很迟。
迟曜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见他动作温柔,欲言又止,还以为要等到期待的告白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
“对不起。”
双方同时下定决心开口,两句毫无联系的话却像一问一答。
迟曜愣住了,接着脸颊因为羞恼而通红。
话都没说完就被拒绝,未必太不给面子了。
所幸眼眶泛起湿意的同时,窗外刮起一阵穿堂风,吹起白色薄纱的窗帘,挡住了视线,他沮丧狼狈的模样没被看到。
适当的遮掩和蒙蔽,他需要这种形式的自保。
迟曜轻咳一声,牵强地给自己找补。“我刚刚问的是,你是不是还喜欢那块胎记,还好不是,否则也太变态了。”
冯路易沉默了几秒,轻声道:“还喜欢的。”
迟曜咬紧下唇。
该死,为什么句子都没有主语。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直截如利刃,“那迟哥,喜欢我吗?”
迟曜没想到他会反客为主,脑子里嗡嗡的,下意识就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要不是你提出签手术协议,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