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跟他以往见识过的全然不同,不雄浑,笔锋少了苍劲之感,但透着一股钟灵的诗情画意。
是一家三口。
空中落下零星白雪,四五岁的小孩在雪地撒野。对面站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眉目温润。他手里拿着雪球,看样子两人在打雪仗。古旧宅院中央长有一棵石榴树,树叶凋零,女人撑伞站在树下,脖颈上围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孔雀蓝钻石戒指,美丽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荡。
远处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巍峨高山,绿和红构成了灰白色调里唯一的明亮,旁边有三行小诗和一排竖列的落款。
“冬日宴,佳节团圆,心许三愿,
一愿家和事兴,
二愿文宗顺遂,
三愿吾儿长健,岁岁平安。”
绘于十二月二十一日,杜莞留字。①”
画里的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宋玉风的爸妈,任南野对家庭没有概念,他潜意识里拒绝回想孤儿院以前的事,看着这幅画,心里泛起点羡慕和苦涩。
“那是我妈的画,挂了很多年了,”宋玉风倚在门口,脖子上搭着块白毛巾,额前的碎发还留有水汽。
“画得不错,”任南野转身,这栋房子三层楼,少说也有几百平,他睫毛好奇地闪了闪:“这么大一栋房子,你一个人住?”
“还有林姐,”宋玉风说:“她是家里的帮佣。”
“你爸妈呢?”
“我妈过世早,老头子再婚后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宋玉风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用毛巾擦头发,衣袖下滑,几乎露出了一整条冷白皮的小臂,线条漂亮颇具力量感。
“不嫌寂寞?”
“不过是个容身地,我图这地段安静而已,”宋玉风对家里事避重就轻,任南野体贴又聪明,没再探究,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
“你衣服脏了,穿我的,”宋玉风打开衣柜,柜子前嵌着穿衣镜,刚好纳进了任南野的身影,那人脖子上痕迹遍布:“高领毛衣怎么样?”
任南野顺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全是他的战果:“行吧,你看着挑。”
米白色的木门挡住了宋玉风一半身形,他在众多衣服里溜了一圈,挑了布料柔软的烟灰色高领毛衣和休闲裤,抛给身后人。
宋玉风说:“这两件,尺码应该合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