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野慢慢的攥紧拳头,胸腔里压着一口喘不过来的气。
造假在业内不是秘闻,这一行不遵守职业道德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无良更没底线的他都接触过,但他仍然感到心惊肉跳。
“我也想过死,”迟斌抓着脏乱的头发,里面隐约杂夹着丝缕白色,他痛苦的说:“可我不甘心。”
“我只是想要公道,为自己讨个说法,怎么就……”他将头埋进双膝间,喃喃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任南野手指微动,他很想拍拍迟斌的肩膀,但他没这样做,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记者该做的事。
到这里,采访可以结束了,宋玉风喊了卡。
临走时,迟斌叫住任南野,他再一次向他确认,“节目会按原片播出吗?”
头顶悬挂着一盏老旧的白炽灯,周遭嗡着小黑虫。
任南野站在门槛处,他照实说:“片子一般都要剪辑,但里面的内容,我们不会做任何更改。”
迟斌重重点了下头,声线有些抖,“那、那就好……”
任南野看了他一眼,好意提醒道:“播出后也许还会招来更多的骂声,你要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