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航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易淮的幻想:“我留在这等文老师过来。”
易淮不说话了,现在这个祁航直在他心里就跟颗定时炸弹一样,哪怕只是两个人在同一间病房里短暂地待上一会儿,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能不能想个办法支开祁航直自己先走呢。
易淮这么想着,便向对方开了口:“班长,我渴了。”
“渴了去倒水。”祁航直没什么语气地说。
易淮单脚在原地蹦了两下:“你看,腿脚不方便。”
祁航直刚才还见他站得好端端的去调戏人家女护士,明白他是装的,本来不想搭理,但迎着对方期盼的目光,顿了顿之后还是问道:“你有杯子么?”
易淮马上指了指走廊:“你出门找找,外面肯定有直饮水机,一般边上都搁着纸杯。”
祁航直听他的指挥出了门,没走几步正好碰见刚才的女护士,女护士笑盈盈地递给他两杯凉白开:“来,这给你和你同学,我刚才顺便接的。”
他道过谢之后端着水转身回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易淮从里面推开了门,正健步如飞地要往外走。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两秒,易淮刹住脚,僵硬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快?”
祁航直没说话,往前迈了一步,易淮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被祁航直逼回了房间里。
伴随着不轻不重的一声响,门被祁航直用脚关上了。
易淮有点紧张,看这架势,祁航直可能以为自己在故意撒谎耍他玩。
他刚决定跟这人和平相处,结果就一不小心结了个新梁子。
祁航直把纸杯放到床头柜上,抱着胳膊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问:“腿脚不方便?”
易淮迅速想好了理由:“我就是突然想去上个厕所,所以就身残志坚地自己去了,主要是怕找不到地方,所以特别着急。”
“找不到地方特别着急?”祁航直重复了一遍,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凉水,悉数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然后拎住纸杯的边缘,语气散漫地开口,“既然这么着急,要不你用这个?”
第2章上瘾
易淮愣了一下,不知道祁航直是认真的还是在戏弄他。
祁航直的眼睛里浮动着点深长意味,像是平静水面上掠过的光影,易淮忽然看懂了,这位年级第一确实是在嘲讽他无疑。
……现在他可以理解原身为什么讨厌祁航直了。
易淮脾气并不好,此刻被祁航直一激,刚才立下要同对方和平相处的flag马上摇摇欲坠起来。
他没接祁航直手里的纸杯,舌尖抵了抵牙关,准备说点什么
突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伴随着一声严肃的“易淮”。
易淮转过头,看见了一个披着深蓝色风衣的中年女人。
“文老师。”祁航直淡淡地问了声好。
高二八班班主任文赫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易淮,目光在他眉骨处的纱布上重点停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被人打晕的感觉舒服吗?”
今天她接到教务处通知说易淮跟人打架进了医院,当时心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后来医院告诉她人没事之后她才放了心,又赶上学校里开紧急会议,便让班长祁航直和副班长冯宸先来看看。
易淮是半年前转到八班的,八班是五中的领航班,里面不是像祁航直这样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就是些官商子弟,易淮的成绩一塌糊涂,能直接转进领航,是因为他爸爸给五中捐了数目不小的一笔钱。
然而文赫感觉易淮又不像那种单纯的二代,因为他来办转学手续那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她从档案上看到,易淮跟他爸爸用的不是一个姓,也没有随母姓。
刚才她在来的路上联系了易淮爸爸,对方很不耐烦地甩了一句:“你打tā • mā • de电话!”
文赫好歹也是五中的金牌班主任,平日里被家长讨好还来不及,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她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易淮爸爸,我觉得您跟人交流的时候最好文明一些,不要说脏话。”
易淮爸爸当时好像没听懂,直接扣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文赫收到他的短信,内容是:“老师,我是说让你给他妈妈打电话。”
虽然是闹了场误会,但易淮爸爸的态度也冷淡得足够明显,文赫不抱什么希望地打给了易淮的妈妈,对方人在外地旅游,得知易淮没有大碍之后便撒手不管了,还反过来安慰文赫,说易淮从初中就开始打架,经验丰富,小磕小碰算不上事儿,接着又把医药费转给了她,拜托她帮易淮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