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沈含和路铭衡带他去见了熟人搭线的脑科专家,在医院重新复查了一遍。
结果确实不理想,褚钦江那一摔是脑袋着地,没当场咽气已经算是老天眷顾,想要完全治好大概率来说是妄想。
不过幸运的是,接待他们的医生,专业程度能称得上是全国排名前十,仔细看完褚钦江的病历和检查结果后,邀请了各科室专家会诊。
最终得出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结论。
能治。
但时间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
几十年,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先不谈复健的过程有多么痛苦难捱,光是治疗费用与来回的车费住宿费,就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的。
那将是一段极其考验耐心与坚持的长途跋涉,需要家长费尽心力与财力,才能换来那么一丁点希望。
然而沈含和路铭衡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同意了治疗方案与复健疗程。
“那行,记得以后每个寒暑假都带孩子过来,”老专家整理着手边厚厚一沓刚给对方签完字的资料,叮嘱说,“平时在家也不能放松,最好是找你们那边的医院或者康复中心,定期去做治疗,这样也能尽量让他恢复快点。”
“好的,我明白,真是太感谢您了医生。”
沈含说完,又问:“医生,您看我们家孩子……如今心理状态怎么样?我不想送他去特殊学校,想让他多接触正常的同学和生活,提前适应,这样对病情恢复也能好些吧?”
老专家略一沉吟,说:“撇开病情不谈,他现在主要是没有安全感,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样,刚从母体脱离出来,周围环境对他来说是充满不安的,什么都需要人教。”
“你们做家长的要多费点心,不送就不送吧,但是要注意一点,现阶段他身边必须有一个他很信赖的人陪着,不然就这么把他放入完全陌生的环境,可能会物极必反。”
沈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想起路倏恰好和褚钦江同校同级,两人商量一番,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
第一节课四十分钟,路倏上得心不在焉。
若说平常的效率是三分之二,那么今天连四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他一会儿想褚钦江会不会害怕哭了起来,一会儿又想要是老师喊褚钦江回答问题,他不懂怎么办,接着又担心同学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