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医生笑着指了指椅子,“坐,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褚钦江坐在她对面。
“不紧张哈,我刚看了你上次的测试表和各项检查结果,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语言功能恢复的也还行,算是进步非常大。”医生递过去一杯水,说,“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嗯。”褚钦江接过,说了声谢谢。
“好,那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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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过程要两个小时左右,路倏坐在外面长廊上,没玩手机,就那么倚着靠背听歌,安静等褚钦江出来。
时辰尚早,病人家属不多,间或传来几句低声的交谈,并不聒噪,路倏盯着白色的墙,逐渐出了神。
其实已经很久了,久到连当初意外发生的具体细节,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乍然有些记不清,褚钦江是以何种姿势掉下去的。
时间给过往添上一层朦胧的滤镜,丢在角落生了灰。
路倏偶尔会骗自己,这一切都是遵循正常轨迹发生的结果,他和褚钦江之间,并未横亘着一条被人刻意掩盖起来的裂缝。
可惜现实很难让他哄骗自己太久,编造出来的假象连一个梦都做不完。
只要站在这条长廊上,他就明白,过不去。
时间模糊的不过是细节,却抹不掉痕迹,如同褚钦江头上那条疤,哪怕变得再淡也不会消失。
以至于路倏每次摸他脑袋,都会选择尽量避开。
过往总是有尖锐的棱角,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你跌得头破血流。
是他亲手,把钦江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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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倏手肘撑在膝盖上,扯了扯衣领,分明穿的是宽松卫衣,却感觉到了几分呼吸困难。
缓了片刻依然不见好,路倏起身,去了电梯处。
这家医院只有门诊大厅装了自动贩卖机,路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大楼,走到大厅贩卖机前,买了两瓶水。
拧开瓶盖,咕咚灌下半瓶,才终于感觉好点。
喝完水,他靠在墙上发呆。
这儿的消毒水味稍重一些,人也多,大人老人小孩,四处充斥着吵闹不堪的声音,讨厌的环境能让他快速剥离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