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神情平稳,像是想好了一切可能。
“他回不来,我去找他。”
......
路倏定定注视眼前的人,钦江被他眼底隐含的希冀看得恍了神。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过往。
钦江顿了顿,对他说:“那时候......和你打完最后一通电话,手表坏了,我想了很多办法,怎么都修不好,也出不来。”
“前两年我也没去学校,杜薇喊了老师来上私教课,直到她看我彻底死心了,我才重新去上大学。”
被限制了几年的人生自由,钦江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宛若只是最平常的一件小事。
路倏却平白闷起来。
那些弯弯绕绕的过往经不起细想,会让人喘不过气,让人无能为力。
如同钝刀磨在骨皮上,疼得没有尽头。
他手指一弯,捞住钦江的手裹进掌心,又一次问:“要去见他们吗?你姨姨很想你。”
钦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再过一段时间。”
随后转移话题:“你该睡觉了。”
说的是“你”该睡觉,而不是“我们”该睡觉。
路倏掀眸:“你不睡?”
“不太想睡。”
钦江说完,推着他朝房间走。
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钦江把路倏按在床上,吻了吻他额头:“晚安,不要做噩梦。”
路倏坐起来,拽住他,瞟了眼床头的壁灯。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上回在酒店里,灯开了一夜。
“你不是睡不着,”路倏抓住重点,一语道破,“你是关灯睡不着。”
被拆穿钦江也不慌乱,轻笑着刮他鼻梁:“这么聪明。”
“为什么?”路倏直视他,眼底并无笑意。
“你上次也看到了,在钟家多危险,”钦江半调侃半认真说,“万一房间藏了什么脏东西,不注意小命就没了,总得时时刻刻防着,几年下来习惯了。”
路倏一滞,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顿时更闷了。
他不由分说拽他上床:“那就开灯睡。”
钦江叹了口气,替他盖好被子,把人搂住:“开灯会影响你。”
“我睡眠深,”路倏说,“无所谓。”
钦江又亲了亲他,大手覆住后脑勺,胳膊挡住壁灯的光。
“睡吧,这样就看不见了。”
路倏面对他闭上眼,低声道:“别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