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再像过去每一次吵架时那样,擦干眼泪,说“那你过来抱我”。
抱抱我,我就原谅你了。
这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吗?
可是要让你张开双臂,却总是那么难。
“这一次也是。”程瞻生硬地说,“你很生气,直接回了老家。我不知道怎么让你高兴,给你拜年的时候你也很冷淡我不是要指责你,爱棠。从大年二十八到正月初六,将近十天也只有我打的这一通电话,说完新年快乐就挂了,世界上再没有这样的情侣了吧?我想也许……”
“也许分手就能让我高兴?”杨爱棠冷笑着接下他的话。
程瞻看着他的脸,明暗交错之中,那么偏执、那么孤独、又那么动人的脸。连那挂在睫毛上盈盈的水滴,都像是为他而准备的陷阱。可是程瞻觉得爱棠已经离他很远,越是相处,就越是陌生。
也许他又做错了。
可是至少,分手后,他就不用再承担这错误的后果。
这样的豁免,使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算账的勇气,“爱棠,你也要想一想,我每一次向你低头认错,都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已。正常人谁都受不了男朋友这样摆脸色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没有让你忍耐。”杨爱棠淡淡地说,“你可以发火啊。”
程瞻笑了,“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发火呢?”杨爱棠说,“为什么对于每一件事,你做出的反应,都和我料想的不一样?”
程瞻说:“我怎么知道你料想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杨爱棠歪了下脑袋,非常困惑不解地看向他。
“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
为什么?
这句话,在他们感情好的时候,杨爱棠已撒娇地问过许多次了。在他们吵起架来的时候,杨爱棠也生气地问过许多次了。
有时候,程瞻能给出答案,有时候却不能。
他说,我以前见你在系里开会,茶歇的时候你一个人吃了五块可可酥,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却一直没有人来找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