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夏,正午的太阳很烈,晒久了刺眼睛,江屿的目光闪了闪,他不看林瑟舟的脸,看上去是很自然的避光。
林瑟舟动了点儿位置,挡住了爆烈的日光,把江屿圈在自己身下,是很真诚的呵护。
江屿心一软,耸了耸鼻子。
“十七,怎么了?”林瑟舟下蛊似的,轻声询问。
“我……”江屿在不断撕扯,恐惧和坦诚的期待轮番敲击他的神经,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薄毯滑落一些。
林瑟舟带着笑,温柔且耐心地注视着江屿。
江屿深吸一口气,他回视着林瑟舟,干脆扯掉了腿上的薄毯
创面部位不似正常肤色,厚重发沉,死皮连着坏肉,结出崎岖不平的纹路,因长时间戴假肢,一部分骨骼变形,,整段残肢看下来,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当自身最丑陋的一切暴露,江屿也做过最坏的打算。
可林瑟舟只看了一眼,表情丝毫微变,笑意却更深了:“十七,我们俩晚上睡一张床上,再热你也要盖层被子,关了灯才敢往我身上蹭,是怕给我看这个?”
江屿是说。
林瑟舟失笑:“怕什么呢?”
江屿让林瑟舟说得不好意思了,可他开始开口,说:“舟哥,我藏在黑暗里,有安全感。”
林瑟舟彻底明白了,江屿的乐观是给别人看的,自卑却留着自己磨,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江屿有什么错?这是生活留给他的伤,但乐观和自卑并不冲突。
江屿如此患得患失,林瑟舟心里是高兴的,自己是真的在被他好好珍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