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迟钝地发现言语间掺了命令,怕周涧觉得不舒服,不由得身体顿住,转头眨巴眼睛望向他嗫嚅。
周涧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今天心情大概不错,道了声好,经过他时,手掌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摸下去,停在挺翘的臀肉抓了一把,又拍拍说:“别那么怕我,除了床上,我不欺负你。”
白乔脸倏然红了。
他几乎是逃进厨房,牛肉已经煮的软烂,他将灶火关掉往汤碗舀了一勺,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周涧突然伸出手从背后将他环住,下巴搭到肩膀,另一只手竟拿着那几盒他都没细看的套子,贴在他耳边缓缓地念:“唔,超薄的,波纹的,颗粒的……宝宝,你喜欢哪种啊?”
白乔手一抖,勺子险些握不住掉到地上。他们向来用的都是最最普通的,原本白乔也是看床头柜里快没了,趁机随意添置几盒,没曾想居然都是特别款,还被周涧从袋里翻了出来。
“我没,不、不是……”白乔涨红着脸,试图磕磕巴巴辩解,发觉解释不清了,只能躲闪着周涧促狭戏谑的目光,小声地赶他离开,“汤……小心被烫,你先去饭桌等吧,马上就好了。”
周涧遏制不住低沉沉地笑出了声,唇印在他浮起潮红的肩颈说:“现在选不出来的话,那就晚上都用一遍再挑吧,好吗?”
白乔闻言往他手上看了一眼,连连摇头,表情有些惊恐:“五、五盒太多了,我受不住的。”
他两次已经浑身虚软无力,周涧体力好、耐性强,第一次被压着摆弄了三回,他第二天醒来,像被拦腰锯断。
“那怎么办?”周涧状似苦恼地问,吻从他的颈项细细密密地转移到耳廓,“先选一种,求求我,我考虑考虑。”
白乔稍松一口气,压根没敢看,直接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了一个说:“就、就这个吧,求求你了。”
他想了想,刹那间福至心灵,嘴唇翕动良久,咬咬牙,喊出一声软软糯糯的:“老公。”
周涧罕见一愣,很快收敛起情绪,轻笑了声,喟叹道:“你叫这个称呼,我得对你负责啊。”
“虽然有点难办,但还能办。”
白乔正神游在外,没有听清,发出短促的疑惑音节:“啊?”
周涧不再重复了,笑得意味深长,借由他的手喝了口牛肉汤说:“味道不错,上菜吧。”
14
这顿饭最终却是没能够吃成,白乔刚把几盘色香俱全的家常菜端上桌,看着周涧加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品尝,正期待又忐忑地等他做出点评,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便突然嗡嗡作响了起来。
白乔不清楚来电人是谁,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周涧接听以后面色微凝,沉声说我马上过来,他盛饭的手一顿,眨巴两下眼睛询问般注视着对方。
周涧挂断电话,站起身摸了摸他滑嫩的脸蛋,有些歉意道:“抱歉,不能陪你用晚餐了,工作上出了点急事,我需要过去看看。”
白乔闻言即刻点了点头,表示万分理解:“工作要紧,你去吧,没关系的,路上开车小心。”
“啊对了,还有。”他想了想,从抽屉中取出一把钥匙交到周涧手心,“这是家里的备用钥匙,你……工作结束回来吧,晚饭我给你温起来,回来就能吃。”
周涧深深看他两眼没拒绝,收好钥匙,手指从他柔软的发根穿过,扣住他的后脑将唇印上去亲吻了下,弯起嘴角道:“乖,我走了。”
白乔低嗯一声,将他送到门口,等他从视线之内消失了才回到餐桌前,面对着丰盛的菜品吃下去小半碗饭。要说没有一点失落是不可能的,毕竟白乔知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做这顿饭,他准备许久,是用了心的。但他却并未因此,对周涧产生丝毫的怨恼与责怪。
周涧一路驱车赶往医院,几乎没有任何休息,听护士言语尽量简短地叙述完情况,直接便换上无菌服进入了手术室。里面被抢救的是他治疗许久的患者,治疗方案基本拟定,就等一个合适且恰当的时机进行手术,只是没曾想,今晚病情突然恶化。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亮了将近四个小时,期间下达过一次病危通知,周涧再从手术室走出来,脸上掩不住倦意。他摘下口罩,先向患者鞠了一躬,哑声道:“抱歉,我们尽力了。”
世事无常,即使周涧早见惯了生死离别,但生命从手中流失的感觉依旧令他不太好受。他独自坐在休息椅上闭目养神,小护士贴心递了杯温水过来,嗓音轻柔:“周医生,辛苦了,喝杯水吧。”
“谢谢。”周涧接过来道,抿了一口。
“其实我也有点难过。”小护士说,“明明白天查房的时候,王大爷还精神头十足地跟我有说有笑,谁知道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