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逸时也不甘示弱:“颜逸琛你能不能闭嘴?就你长嘴了是吧?你再废话我把你那点儿破事儿都抖落出去!”
“你别跟我打岔,”颜逸琛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侧写这行还是太危险了。你自己算算,干了三年侧写,目前为止你已经让人绑架了三回,身上被人绑了一回炸弹,后背让人捅了一刀。再这么干下去,哪天你让人埋了都说不定。”
宋迟跟梁奈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向颜逸时投去了无比敬佩的目光。
颜逸时一个白眼翻到车顶上。
颜逸琛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你趁早把工作给辞了,好好回学校念书啊。”
“要去你去,我不去。”颜逸时没好气地说。
“颜逸时!你才多大啊,你就不念书了?”
颜逸时几乎被气笑了:“我才多大?我二十六了,颜逸琛,在你眼里,我的年龄从来没有超过八岁是吧?”
宋迟跟梁奈都吃了一惊,毕竟颜逸时看上去就像刚刚大学毕业。
“你也知道你二十六了,正常来讲你这个年纪都应该念到博士了!”
“闭嘴吧你,你是博士啊?你不也才念到研究生吗?”
“那你倒是把研究生给我念完啊,念了一年就退学了,你到底想干嘛?”
“要你管我,开你的车!”
兄妹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车厢里上演着一场兄妹情深的大戏。梁奈和宋迟两个人求生欲超强地紧闭嘴巴,大气都不敢出,假装是不小心乱入的路人,散发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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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对自己这个妹妹再怎么着急,颜逸琛一点也没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现在,他正在口若悬河地进行着辩护。
梁奈坐在听众席上,腰板笔直,拳头攥紧,手心都紧张得微微冒汗。
梁奈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严肃的氛围再加上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的法律条文,弄得他更紧张了。
颜逸时看着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紧张气氛,安慰道:“那个,梁老师,您不用紧张的。咱们等着法官宣判无罪就可以了。”
梁奈转过头,勉强对颜逸时笑了笑。笑意并没有触达眼睛,只是微微牵动了下嘴角。
梁奈带着口罩,也得亏颜逸时是个侧写,才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颜逸时倒是经常来这里——他们每了结一个案子,侧写组总得到场向法院提交证据。她看起来甚至有点悠闲,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上半身靠在椅背上。
颜逸时看了看被告席上的宋迟,又看了看梁奈,突然说:“梁老师,宋先生看起来是对您很重要的人呢。”
梁奈听到她这么说,稍微愣了一下,瓷白的一张脸突然红起来,绯红色一直烧到了耳尖上。
“还好啦。”梁奈说得很小声。
颜逸时笑笑,不再说什么。
梁奈看着宋迟宽大可靠的背影,默默地想,其实颜逸时说得没错。不知不觉间,宋迟已经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因为他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因为他总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讲段子,更是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危险,他都会挡在自己前面。
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人,却给了自己无比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人,不想离开他一分一秒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