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也要上来啊?”夏濯跟在关渝舟身后,朝后看了眼台阶上光与暗交汇的地方。
二楼和三楼主要是替来宅子的客人们准备的,因此房间的布局和整体设计都如出一辙。但四楼就不一样了,这是宅子主人使用的地方,并没有403、404模样的门牌,上方空荡得有些晃眼。
最靠近的那扇门被人从里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关渝舟垂首看了眼下方的门缝,收手领他继续往前走去,“不管他们。”
“等等。”路过第三扇门时,夏濯顿住了脚步。他不等关渝舟回应便松开了手,三两步走到正中间蹲下去,从地上捏起了一根模样奇怪的金属物,尖端还沾着红料。
他没见过这东西,搁在手里看两眼就乖乖地递给了关渝舟,“这是什么?”
“是缝合伤口用的曲型针。”关渝舟看着上面的液体,忽然同样也半蹲下来,一手撑着地面,仔细地在深色的地毯上寻找着什么。
夏濯学着他的模样盯着鞋边瞧:“在找什么啊?”
“血迹。”
在这种昏暗的地方要找和地毯颜色相仿的痕迹,实在是有些艰难,哪怕打开手电筒也分不清。
夏濯原地转了两圈就飘忽起来,干脆站直了替关渝舟充当哨兵,将寻找的工作全权交在了关渝舟手里。
等他再回过头来,却看关渝舟正蹲在地上摸来摸去。
血和水不同,干涸后会在纤维上留下发硬的痕迹。关渝舟本就没有打算靠眼睛看出来,在夏濯捡起针的附近摸了片刻,很快就摸到了与周围的柔软截然不同的触感。
他一步步挪着位置向走廊更深的地方而去,夏濯争分夺秒地绕过他,不忘挨个试了试周围门的上锁情况,结果一路下来没一扇是可以打开的。
最后两人停在了右侧走廊中间的那扇门前,最后一小片血迹便是在门下的地毯前消失的。现在没有门牌指引,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
夏濯握着门把晃了晃,结果依旧让人失望这扇门无疑也被锁起来了。
关渝舟倒是习惯了:“记住位置,先去其他地方找钥匙。”
“可这边的门我都试过了。”夏濯暗搓搓地重新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再去左边看看?”
他们一开始就被那声响引来了右侧,以至于左边还没有去过。
关渝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简单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他们离开餐厅大概在七点露头,现在撑死了不过八点半。家主今晚回来,但是执事却没有说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们赶巧在家主回来前被发现在四楼,那可能情况会变得糟糕。
然而这时,楼梯口却传来脚步的声响,听上去还不止一人。
夏濯一个机灵,朝关渝舟看了一眼,询问该往哪里藏。
这个问题无疑是白问的,右侧的房间都上了锁,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除非趴在地上缩小存在感,然后祈祷上来的人是重度夜盲症患者,在这么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见他们两人。
关渝舟让他不必紧张:“没事,不是原住民。”
执事的脚步很轻,几乎都是用脚尖走路的。而且地毯减轻了不少声音,照理来说来者的脚步声是不会这么清晰地传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现在这种声音无疑昭示着上来的人是故意加重了脚步。
为什么要故意发出声音?因为对方也不知道四楼有什么,如果试探能够引来点不对劲的回应的话,那他们现在还有后退的余地。
夏濯一听关渝舟这话,也不再躲他身后了,简单略一思索就猜出了上来的人身份:“不是白夫人就是那对小青年。”
关渝舟剔掉了其中一个选项:“不会是白夫人。”
人影出现在四楼楼梯口,答案揭晓的确是桃花眼和他的好友二人组。
两人没有刻意躲藏,现在双方自然打了个照面。
桃花眼抬起手臂毫不见外地打了个招呼:“果然是你们,我们还说你俩怎么那么快就溜出来了,原来是提前上来了啊……四楼情况怎么样?”
夏濯和他性格相仿,闻言也大咧咧地挥了挥胳膊:“这边门都锁了,没有收获。”
他骗起人来十分顺溜,让人压根看不出破绽。更何况哪怕明知他有所掖藏,旁人也拿他无法。桃花眼不傻,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只是指了指走廊左侧:“那边你们也去过了?”
夏濯跟在关渝舟身后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应了一声“没”。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算小,但四楼却依旧安静得出奇。那原本看上去奇形怪状的影子再没有出现过,别说“咚”的一声响了,到目前为止就连风声都被阻拦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