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纳闷地问:“怎么确定的?”
关渝舟隔了会儿才道:“我有段时间研究过心理学。”
“你还研究这个?”明明没起鸡皮疙瘩,夏濯却摸了摸胳膊,故作畏惧道:“……哇,这样搞的话我以后都不敢直视你了。”
“我只学了点皮毛,而且本身它也没你想的那么玄幻。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再加上很多人会拿初见时的第一印象去看他人,也就是所谓的‘滤镜效应’,关于每个人究竟好坏是很难分辨的。历史上还有过卧底接到从资深心理医生那窃取文件资料的命令而伪装成病人,最终心理医生被耍得团团转的案例。”
“那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夏濯蹦到他前面堵住了路,仰着脸努力睁大了眼,将如一泓清水般的黑眼珠全显露出来,“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吗?”
“我说了它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关渝舟无奈地笑了,配合地垂眸与他对视,“你在想什么?”
“我在问你哎,哪有你这样反问的。”
“是你思维太活跃了,我跟不上。”
夏濯撇起嘴,明显对他这个敷衍的回复不满意,“我在想刚刚那个塑料猴子。”
“玩具的确是重要的连接点。但现在还不清楚它们在梦境中的充当了什么角色,见到了绕着走就好。”
“它撞上那个原住民的时候是碰到了鞋子边沿的位置吧,大概就是这里。”夏濯抬起一条腿在脚上比划了一下,“我在来的火车上也有个东西撞到了我相同的位置,但我低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有东西撞到你?”关渝舟皱了皱眉,原地沉思了片刻,“走,先去看看它还在不在。”
分开的其他几人都没回来,显得整个三楼都有些清净。这个学校不像是只停课了一个月,更像荒废了数年,到处都散发着沉朽的气息,让人有些难以想象前不久还有许多孩子在这里朗声念书、皮闹的场景。
夏濯将糖纸搓成一小团揣进裤子口袋里,“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浑身搞成这样嘛,因为我在车上还遇到了一个小孩,从茅坑里爬出来的那种。怎么说呢,倒没把我吓出心脏病,只是真的有恶心到我,一想到之前有人蹲在上面那啥过,我就觉得膈应……算了,饼干现在不想吃了,你先收回去吧。”
这还把自己给说反胃了。
关渝舟看他年脸颊上一直残留着的那片血迹,忽然抬起了手。他本意是想用袖子替他擦一擦,结果夏濯察觉到他的动作,前一秒还嫌弃的表情摇身一变,眼睛弯成了黑月牙,脑袋往前一迎,让指尖正好和柔软的脸颊撞上了。
两边都是与空气直接接触的部位,温度旗鼓相当,夏濯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脸还是关渝舟的手更热一些。
但他还是捕捉到那只手一瞬的颤动。比起他的横冲直撞,关渝舟明显要小心翼翼得多。
略显粗糙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来回摩擦过,夏濯亲昵地顺着他的动作小幅度蹭了两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脸还脏兮兮的,刚才亲吻的时候竟然忘了这一茬。
片刻后,关渝舟指尖微动,“你脸红了。”
蜷的那一下宛如被逐渐攀升的温度烫到了一样。
夏濯原本还没觉得多害臊,被他一提倒脑袋也不灵起来,眼珠盘珠儿一样转了一圈,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那你可得多看会儿,这是我仅存的一张薄脸皮,一次性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关渝舟被逗笑了,将手抽了回来。他声音温和,嘴角也挂着点浅浅的弧度,“继续和我说说你在火车上遇到的事情吧。”
夏濯塞给他的那几团纸他已经看过了,不过因为纸张残缺不全,夏濯看过也记不清细节,所以到时候具体的信息还得去镇子里打听。
失踪者样貌、失踪时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真实的失踪地点和先后征兆,而寻人启事上写的很可能不准确,只是一个估计出来的大范围位置。
“这么说来,你碰上的那个孩子或许就是失踪者中的一位。”
“唔……总共丢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他是男孩中的一位吗?也就是……失踪者其实已经遇到什么事情然后死了?”夏濯努力回想着,“他身上好像还有伤,说的话像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一样,反正看上去怪可怜的。”
亏他当时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现在还能生出怜惜之情。
“有伤么。”关渝舟略微思索,后道:“不排除是真的有什么人贩子打上了这个镇子的主意,现实世界的十几年前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陆续有拐卖事件发生,所以很可能是不听话被关在了哪里。”
夏濯一下子又想到了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