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渝舟一直都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心里揣了太多事情。
建筑老旧,墙壁的隔音效果一般,隔壁那四人组倒是还算安静,但旧教室里的嘈杂难免扰人清梦。
孟宛和狄盛也没什么动静,上铺的覃念偶尔会翻个身,带动金属的床架轻颤。
两米的宿舍单人床显得过于狭窄,身侧的青年被被子裹得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地贴在枕头上,清浅的呼吸间发顶轻轻蹭弄着他的下巴,引起阵阵似有若无的瘙痒感。
明明先前兴奋地说晚上会出事的是夏濯,结果第一个睡着的也是夏濯。
夏濯的症状减轻了很多,今天一天下来也没见到他呕吐或者不舒服,这算是一件好事。关渝舟搭在对方腰上的手收了收,力道没控制好,惹得怀里人不安稳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眼睫颤了几下,逐渐又恢复安稳,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但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乍然击碎了这份难得安逸,让夏濯冷不丁睁开了眼。
他看着关渝舟皱起的眉,想问一句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密麻的“笃笃”声就像阵阵暴雨拍打上窗棱,其中还夹杂着挠门的音效,耳边全是刺耳的吱啦吱啦响。
动静这么大,屋子里的人肯定都醒了。
狄盛被强行叫醒,火气直往头顶窜。房间内的灯还大亮着,让人生不出多少恐惧心理,他坐起来一把抄起放在床头的棍子,张嘴骂了声脏话,“操,什么玩意!”
“你别过去!”孟宛连忙爬下梯子去拦他,生怕这人发病后又做事不经大脑,直接冒然送出一血,“先看看是什么情况,说不定门外的东西见没人应就走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门被持续敲了近五分钟都不见停歇,每一次都像是要把门板砸穿,指甲划过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直听得夏濯头晕目眩,那种心悸感又渐渐翻涌上来,从被子下钻出手去抓关渝舟。
“不舒服?头疼?”关渝舟的声音险些都被盖了过去。
“不疼……但听得我好难受。”夏濯眯着眼捂住了耳朵,总觉得此时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细想后却又抓不住任何碎片。
想吐,忍着。
等了这么长时间门外的东西都没走,不像是硬耗下去就能消失的。关渝舟将夏濯往自己身旁拉近一些,张口喊了覃念一声。上铺的男孩冒出头,那双眼睛里还含着些惊慌,“您需要我做什么?”
“转过去,看镜子。”
把后背暴露在危险面前是一件常人排斥的事情,覃念却也照做了。
待镜中场景更替,圆镜里的副人格转过身看向不同空间里相同的那扇门,没两秒便张嘴说了些什么,覃念惊恐更甚,哆嗦着转达:“小黑他说、说……门前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