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着那些文字,觉得有些奇妙。分明横竖都是正常的语句,他却能联想出对方每一笔落下时所带的表情。夏濯的喜怒哀乐,没人比他了解得更透彻。
可流水账写到本子一半位置处便停了,再往后字迹越来越潦草,像是承载着越积越多的惊恐与恼怒。
……
[我要疯了。]
[他们今天又来了。]
[我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刀。]
……
接下来的几页只被涂了乱七八糟的线团,文字到此为止。
关渝舟揉了揉眉心,胸腔里的一股浊气无处可散,让他脸色阴郁得可怕。
关于当年夏濯在夏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内部人员在夏家倒台后全都散到了各地,打听到的内容五花八门,就像当时报纸所刊登的一样没多少可信程度。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定要在夏濯进入最终演绎梦境前找到能够提供帮助的人,来应对更多他所无法预测的情况发生。
轻微的脚步声将他心口的郁结敲散了些许,他闻声抬起眼皮,本该在床上安睡的方姨又光着脚过来了,见他在地上跪着,嘴里“哎呦”不断地上来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乱跪呢?”
她把人拽到床上坐下,还要说些什么,在目光汲到地上摆满的东西后脸色唰地白了,哆哆嗦嗦就捂着头要倒下去。
关渝舟反应迅速地扶了她一把,把本子藏进衣服里后,将她带出了房间。
方姨靠着墙皱着脸,缓了好一会儿,又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清了面前的男人,表情有那么一瞬空白,下一秒脸上笑意再次攀升,“呀,小关,你怎么来了?”
关渝舟面不改色应道:“淼淼托我来看看您。”
方姨听到淼淼的名字,更是喜上眉梢,“他又在学校忙啦?你让他多注意休息,虽说年轻,那也不能不好好吃饭。”
“好,我会转告他,也会照顾好他。”关渝舟看见司叔正站在楼梯下一副担忧模样望过来,淡淡笑着说:“既然看到您一切都好,那我也不多留了,等下次淼淼放了假,带他回来一起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