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管见面叫约会,关渝舟也习惯了,并不会纠错。
果然,关渝舟回道:想去哪里?
夏濯说那就六点钟在音乐节他们坐过的长椅前见。
这有些出乎关渝舟的意料,他以为夏濯会选校外的场所。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回了个“好”后,他将手机收起来,加快脚步往导师那边赶去。
系里定下第一次答辩在暑假的前一周举行,这个阶段里他们需要确定好研究方向和项目选题,没有社会价值和说服力的会被驳回,所以谁也不敢随便糊弄,早早便聚集起来等导师一一查阅后做初步评判。
和关渝舟选了同一位导师的共有十一人。每人耽误了半小时左右时间,等全部结束后也超过六点了。
一离开工作室,关渝舟边乘电梯边看消息,夏濯在半小时间给他发了三条,一条问他结束了没,一条说自己已经到了,还有一条问他忙一下午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和几位同学点头道别,匆匆赶往目的地。
六点半的天还没完全黑,但夕阳也快不见影了。
他一路跑来,沿着茂盛的灌木丛小道弯弯绕绕,在太阳即将消失于地平线的前一刻见到了长椅上的少年。
橙黄色的光倾泻在对方身上,男生抱着饱满艳丽的玫瑰,如抱了满怀深红的宝石,叫他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真实。夏濯穿着最朴素的白T恤,黑色的头发被光镀上了一层金边,冷和热的感觉交织着,像是成了整片场景中唯一的光源,让人有种心甘情愿化为飞蛾扑去的冲动。
在某一瞬间,关渝舟的目光变得有些汹涌,他深深地看着夏濯,却又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原状。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晃,同样有光斑落在了他深邃的眼中。
“啊。”夏濯别别扭扭地往背后藏了藏花,略带埋怨似的,“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关渝舟一步步走近,看着夏濯脸上的光因被自己遮住而越来越少,但那种刺痛他眼睛的感觉还是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
夏濯仰着头看他,眼睛里就好像只有他了。
世界仿佛就此暂停,关渝舟在他身边坐下,那种独特的花香顿时便萦绕在身旁。
“我要是不来,你就这么一直傻等着?”
夏濯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不是来了吗?而且你都答应我了,我不信你会放我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