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也尝试着联系过几次闻宣佑,但对方的电话一直关机,后来他的个人信息被苏佳辰曝光给媒体之后,就有各路媒体不分黑天白夜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询问他有关闻宣佑的事情。
程礼不厌其烦,只能关机了事。
虽然已经没有大批量的记者在程礼家门口蹲点,但为了避免被其他零星埋伏的记者认出来,程礼在出门的时候特意做足了伪装。
他穿了平时很少会穿的浅灰色运动套装,带着白色棒球帽、白色口罩,宽宽大大的运动外套套在身上,仿佛能塞进两个程礼的感觉。
快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程礼提高了警惕,他压低了帽檐、裹紧了外套,低着头快步走着,想赶快回家去。
因为最近发生的一切,程礼对于周遭的环境反应变得无比迟钝,他低着头走路、视线都只凝聚在自己的脚尖,所以直到一阵旋风般的身影裹挟着熟悉的气息贴近他的后背时,程礼才僵硬地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那令人迷醉的沉香木味道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程礼在闻到的瞬间就双目酸涩、鼻头哽咽,恍然以为自己误入了梦境。
颈后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蠢蠢欲动,那个曾经极其短暂地属于自己、但却又很快被迫从身体剥离的器官仿佛还在,甚至还有一种被标记过后才会有的眷恋和依赖袭遍全身。
“阿礼,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身后,闻宣佑紧紧抱着程礼瘦削的身体,将下巴垫在程礼的肩头,轻声地说。
一定是在做梦,程礼克制不住地浑身微微发着抖,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轻轻地说:“宣佑?是、是你吗?”
“是我。”闻宣佑立刻更紧地抱住了程礼,直抱到程礼感觉到了被禁锢的些微疼痛,知道让对方通过这疼痛知道自己不是幻影、知道这个拥抱不是梦境。
“抱歉,我来晚了。”闻宣佑忍不住伸手捏着程礼的下巴,转过对方的脸,然后把自己冰凉的嘴唇贴上去,“你受苦了。”
不知道怎么的,程礼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大颗晶莹饱满的泪珠夺眶而出、簌簌地往下掉。
看到程礼在哭,闻宣佑心都碎了,恨不能把人揉起来藏在心口、再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程礼抹了把泪,有些费力地转过身仰头看了看闻宣佑,他发现闻宣佑也瘦了、累了、疲惫了、憔悴了。
S级alpha天生体力优越于常人,几乎不会有没有精神、消瘦憔悴的样子,最起码程礼认识闻宣佑这十年来,从没见过他这般。
但是,即使是这样虚弱的闻宣佑,他看着程礼的双目仍然炯炯有神、搂着程礼的双臂也十分有力,两人胸膛贴着胸膛,程礼甚至能够感到彼此的心跳在同频的共振。
“真的是你。”程礼哑着声音确认,他想立刻投进闻宣佑的怀里,好好依偎跟亲热,可他想到自己的现状、不知道是否还存在在某个角落里的记者,于是便硬是压下了所有的情绪,伸手拉住了闻宣佑的腕子,低声地说,“先上楼。”
闻宣佑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了程礼,点头道:“好。”
于是,两个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地牵着手快速地进了小区、上了六楼。
到了家门口,程礼呼吸粗重地伸进兜里拿钥匙,居然因为爬楼太快、呼吸不畅所以拿了好几次才顺利将钥匙拿出来。
在程礼开门的过程中,闻宣佑一直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用大手轻轻捏着程礼的手心,一下一下的,似在给他安抚、让他别急。
破旧的、有些生锈的防盗门终于打开了,程礼推门,将闻宣佑拉了进去。
程礼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跟闻宣佑诉说,可他脑子乱的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
刚开口准备问闻宣佑什么时候回国的,闻宣佑就锁上了门,猛跨两步到了程礼的身边,捏着程礼的下巴就凶狠地吻了下去。
这甚至不是一个吻,因为没有哪个吻会像现在这样激烈、澎湃、甚至有种绝望的浪漫。
程礼没有防备,下巴被闻宣佑捏的生疼,嘴唇也被闻宣佑吻咬的破皮发疼,甚至牙齿都磕碰到了对方的牙齿而震得发麻。
可是程礼仍然顺从地张开嘴,放开自己接纳闻宣佑给予的一切。
……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礼再次恢复自主呼吸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瘫在闻宣佑怀里的。
闻宣佑也有点喘,英俊的面庞泛着薄红,有种略显羞涩的可爱。
“我好累呀,阿礼。”闻宣佑抱着程礼,把自己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了程礼的身上,撒娇道,“我们去床上睡会儿好吗?我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腰酸腿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