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难得的自然醒,程礼维持一个姿势久了,手脚、脖子都有点酸,他伸了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摸摸身边的闻宣佑,可入手却扑了个空。
刚睡醒时自然的懵懂立刻变得清醒,程礼猛地坐起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另一边床,一下子就分不清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
就在程礼发愣的时候,卫生间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吱呀的门响,紧接着是闻宣佑的声音。
“阿礼,找件衣服给我穿吧。”
程礼回头去看,见闻宣佑只在下身围了一条白色的大毛巾,光着脚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的上身和小腿都没有完全擦干,皮肤上还有零星的细小水珠,在瓷砖上踩出了一小圈氤氲的水渍。
“好、好的。”程礼愣了几秒钟,甚至还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确定一切都不是做梦之后,才赶忙下了床,到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捡捡起来。
衣柜不大、衣服也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上班要穿的正装衬衫之类的,程礼觉得闻宣佑刚洗完澡应该是不会想穿这种束缚感强的衣服,便犹豫着要不要拿自己宽松的休闲服给闻宣佑穿。
可是休闲服都有点旧了,洗的发白还有些变形,程礼又觉得不太好意思让闻宣佑穿这种衣服。
正纠结犹豫着,闻宣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程礼的身后,展臂从后面抱住了他。
相应的,程礼被一股混合了好闻的可可味和独属于闻宣佑的沉香木味道的温热水汽所包围。几乎瞬间,程礼从后颈到尾椎全都酥软了,他软软地靠在闻宣佑怀里,小声地说:“我这里没有你合身的衣服。”
“穿你的就行。”闻宣佑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程礼的颈侧,“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累,睡醒了又觉得身上好脏,就先去洗了个澡。”
程礼的身体敏感地抖了一下,随即便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拿了套看起来最新的宽松休闲服,朝后递给了闻宣佑。
“先穿这个吧,待会儿我去给你买新的。”
“这个就好。”闻宣佑接过来,又问,“内裤?”
程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为了省钱做手术,从来都是能省则省。像衣服这种消耗品,他一向是只会把钱花在西服、衬衫这种外在能看得到的地方,像内裤、袜子这些穿在里面看不到的,程礼一直秉承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很久都不会买新的。
所以,他的内裤都是穿了很久的、已经没什么弹性的纯棉款式。穿着倒是很舒服,但拿给闻宣佑穿……就实在有点丢脸。
况且,闻宣佑穿他的,大概也会有点小。
“没有多余干净的了。”于是程礼便扯了个谎,“你就直接穿那个运动裤的,也很软的,不会磨。”
“……好吧。”
闻宣佑应下来,却不舍得放开程礼,他垂眸看着程礼后脑的黑发,还有发尾处那一小撮尖尖的、似在指向曾经经历过波澜往事的后颈。
还有这充斥在鼻腔之间的、程礼浴室里沐浴露散发出的淡淡可可味与自己的信息素,让闻宣佑产生了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就好像程礼真的是个有腺体的omega,而自己也真的标记了他,而现在萦绕在两人身边的味道则是分别属于两人的信息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