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是好奇心和探索欲——我到底和谁结婚了?
接下来的环节很繁复,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台下,他爹正在上面致辞:“我蔚仁龙,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离家多年,孤身闯荡,留我妻儿留守在家,幸得妻如玉,将我儿带大,到今天,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听得百无聊赖,心中波澜不惊。
他努力过,错过的亲密却无论如何也捡不回来。他看着父亲已然苍老的侧脸,觉得心中应该会泛起一股酸楚,但更多的麻木,他的童年、最无助、最无畏的童年,与这个男人无关。
他又扫了一眼台下,觉得有些奇怪。
他问旁边的人:“我哥呢?”
旁边的人回答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我哥呢?”
旁边的人又说了句什么,他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就看着那人的嘴在开开合合,心忽然就慌起来,揪住那个人的领子,大声问:“我哥呢?我哥呢?我哥呢?我结婚他居然不来!”
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训斥:“蔚远!你在干什么?”
他回头,看到他爹站在身后,一脸山雨欲来:“就今天,你能不能消停点?”
他还是心慌,又问他爹:“我哥呢?”
老头脸还是黑着,表情困惑:“什么你哥?”
“蔚迟啊!”他慌得出了一身冷汗,“我哥蔚迟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他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能看清他们的表情。
他恨不得揪住每一个人问:“我哥呢?”也的确这么做了,没问两个,就被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他爹站在中间,铁青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比他爹更惊惶、更沉痛,薄薄一层胸腔就要叫心撞破,几乎要哭起来:“我哥呢?!”
——我哥怎么不见了啊?
下一刻,他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面前是一扇手术室大门。
他忽然回忆起市二院的经历,当时他躲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听着开门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觉得自己死定了,幸好开门的是他婶婶……
手术室门开了,他婶婶走出来,手上还沾着血,神情很轻快地说:“是个女孩!”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有人搡着他往手术室里进,他被推得有点烦,准备回头去骂人,才发现推他的是他爹妈,听他们嚷嚷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手术室里刚生产完的是他老婆,生下来的是他女儿。
他又被推着往里进,路过他婶婶时他问:“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