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纪惊蛰和元祁都站在门口等。四人到齐,又试探着往深处的黑暗中走了几步,发现走廊随着他们的脚步延伸出去了,似乎可以无限延长。他们又往深处走了一点,确定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了,蔚远道:“哥,我是‘叛军’。”
蔚迟看了他三秒,点点头:“我知道。”
蔚远:“但元祁是‘忠臣’,我们已经不可能同时胜利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蔚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很沉默。
蔚远苦笑了一声,道:“想不出来那暂时别想了,说其他的。我昨晚也在打游戏,在睡过去之前最后一次操作时间是八点整。现在……还有十七分钟,我们长话短说……”
纪惊蛰:“那再给我讲讲‘阿瓦隆’的规则吧,我还是没大弄懂。”
蔚远:“……”
元祁:“我也没太懂……”
蔚迟:“其实我也没有玩过,不过大概弄懂了,要不我来说一下,蔚远你看我理解得对不对?”
蔚远:“……行。”怎么忽然感觉自己一拖三了呢……
蔚迟:“明面上的机制是‘投票’、‘发车’,但本质其实是寻找梅林。这是个阵营游戏,所有的发言、行为、投票其实都是在分阵营而已。红蓝双方都在找梅林,红方是要找到梅林并杀掉,蓝方是要保护和跟随梅林。反正,梅林死了,红方就赢了。对不对?”
“对的,不愧是我哥,一眼看透本质。”蔚远转头去数落那两个,“你看你俩咋就那么笨?为啥我哥就能排除一切干扰因素一语中的呢?”
蔚迟:“因为我就是梅林。”
蔚远:“……”
元祁说:“好吧,我现在懂游戏本质了……那我应该做什么?”
蔚远:“找到本质了那还不好办?我们红方阵营就是要杀梅林,你们蓝方就是要保护梅林,梅林本人就是要在隐藏自己的同时传递信息出去……”说着发现少了个人,又转头去问纪惊蛰:“你是啥?”
纪惊蛰:“忠臣。”
蔚迟挑眉看纪惊蛰一眼,梅林在第一晚就可以看到红方,他明明都看到纪惊蛰标红了,不知道纪惊蛰为什么到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
然而纪惊蛰相当坦然,表情一丝不动。
蔚远继续说:“那蓝方能保护梅林的方式不外乎就是自己装梅林,帮梅林挡刀,那怎么才能装得像呢?我总结下来,就是少说少错。”
元祁点点头,又皱起脸:“可你是‘叛军’啊,‘叛军’怎么玩?”
“叛军就想办法混上车,然后投坏票,炸车三次红方直接胜利,就不用找梅林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蔚远转身去跟蔚迟哭,“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末了又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这么看来,你们三蓝……实在不行要能牺牲我拯救你们仨,那我就只能当红方的叛徒了……”
蔚迟心里很焦虑,推了一把蔚远的头:“先不做这个打算。”
纪惊蛰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递给蔚迟:“这是今天我去拿的那个‘圣杯’里的东西。”
蔚迟接过:“当时有东西?”
纪惊蛰:“那圣杯握在手里就变成灰了,这玩意儿就留在我的手心里。”
蔚远:“这什么?”
“毒药。”纪惊蛰说,“我碰到它的瞬间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说可以用它毒杀一个人。”
蔚远:“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可以杀掉‘幽灵’?”
“我不赞同由我们动手shā • rén。”纪惊蛰看着蔚迟手里的绿瓶子,又微微抬头看了看蔚迟的脸,“但我也不敢隐瞒,怎么使用它,你做主吧。”
蔚迟皱着眉没有说话。
“哥,我想清楚了,你为什么叫我们‘什么也别说’——这次的世界和我们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都不一样,以前我们可以跟别人分享经验,但这次不行。就好比以前是逃生模式,这次是对抗模式,所以最好嘴巴闭紧,适当装傻,不然容易被人干出去。”蔚远说,“但我们确实是经历过这种世界的,包括‘早晚七点是关键时间’、‘白天世界会回归现实’这些特点还在,所以这跟之前的世界大概率是同源,所以……结局可能也跟之前那些一样,死了之后,在现实中只会失忆……所以,我想清楚了,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都活下去……我可以……”
蔚迟看了看表,离八点不到五分钟,打断道:“没时间了,都听我说:第一点,别跟我想死不死的事,我们绝不能死,谁也不能!死亡的后果绝对不止失忆而已,时间紧迫,我不在这里论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