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抬起头,看到那只骨节突出的手,那只腐蚀了星喵脚踝、被自己踩住、刚刚打飞了金色长剑的手。
在那一瞬间,它忽然显得极其遥远。
一阵风涌入她和它之间,停机楼的墙和地面都消失了,阿葵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
但只是一秒,她又回到了地面,天花板像棺材顶一样死死地压下来,就在头顶上几十公分的位置,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不解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在哪?
头顶传来粗重的喘气声,阿葵慢慢地回头。并不算高大的男人的身影骑在面前,肥厚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睛底下的青影被眼白里爆开的血丝夺走颜色,嘴角两边的皱纹因为生气而变得更深,高高扬起的手掌威严地收着拇指。
父亲的身后,母亲的脸在阴影里显得麻木不仁,面无表情。
中年女人的眼睛挤着闭着,她重重地喘着气,脸庞好像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她紧攥的拳头压在脸颊上。
母亲的脸正对着她,可是并没有看她。
她从来不看她。
无论是她笑时,哭时,还是那只手掌理所当然地落在阿葵脸上时,那双浑浊的,疲惫的,布满无机质杂沉的眼睛都不曾落到她的身上。
视野疯狂翻转,最终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地板和逐渐靠近的鞋底。
这样的画面阿葵并不陌生。
初中的时候,好像每天都在和人打架。
有的时候是和学校里的人,更多的时候是和醉酒的老爸。
谈不上输赢,经常伤得很惨,但是不还手的话,就会被打死。
或许没这么夸张,但是内心的恐惧是真实的……
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以为再也不需要用拳脚争取活下去的权力时,居然又被卷入了这种事情。
为什么父亲会在这里?
为什么在死前偏偏要看到他?
阿葵无声地质问着自己。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她从这个男人的阴影里解放出来?
13岁离家出走不可以,15岁辍学打工也不可以,16岁纹身穿刺不可以,17岁出走xī • zàng不可以,18岁一个人环游中国也不可以,19岁在夜店打碟不可以,21岁考上大学不可以,24岁通过司法考试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