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他是不应该这么怂地退回去的——可这位先生的表情也太可怕了一点吧……
蔚迟低头看了看另一只手中的领带,和领带拴着的一条脖子——那是一个人。
纪惊蛰。
在出“门”的瞬间,他用手中的领带把“阿飘”的脖子套住了。
而现在,这条领带就拴在纪惊蛰的脖子上,纪惊蛰整个人被他拖着,还穿着属于“阿飘”的那身衣服,仰面躺在地上,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三五秒,才有气无力道:“喂喂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蔚迟把手中的半截领带往纪惊蛰脸上一甩,转身就走。
听动静纪惊蛰是爬起来要追他了,但也不知道怎么没追上来。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蔚迟加快脚步远离了安检口。
走出大概五六十米是机场饮水机,金属材料,像镜面一样反光,蔚迟没忍住还是瞄了一眼,看到安检口那里围了不少人,人群里的纪惊蛰还半跪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站起来。
“诶先生您没事吧?”
地勤悄咪咪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刚才那位表情可怕的先生已经走远了,而刚刚躺在地上的这位半跪在地,像望夫石一样目送着那位先生的背影。
地勤正脑补了一堆虐恋情深的生离戏码,就见望夫石先生往前一栽,像是要晕,赶忙上去把人扶住了。
触碰到望夫石先生的身体,他感觉到这人全身都在颤抖。
他正准备再问一问,忽然,旁边不到五米的地方,又“咚”地一下倒下去一个人。
蔚迟仍然在走着。他走到一半发现走错了方向,又绕了一圈往“国际航班”的地方去。
他表面上冷静得很,脑子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一窝蜂涌了上来,过去经历的那些不太寻常的小细节也忽然都蹦了出来,像一堆密密麻麻的线头占据了一切,但由于过于纷杂,以至于找不到真正的头绪。
忽然他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那个人不高,撞击也并不激烈,只是身体边缘微微擦过,但他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往前一带,就像在水中被水流卷动,向下一摔,膝盖狠狠磕在了地上,一阵剧痛。
他原地缓了一下,回头去找撞他的那个人,却没有找到。那人已经了无痕迹地融入了人群,他再回忆了一下,居然连那个人的身高形貌都记不清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