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停在了一幅名为《人类之子》的画前,画面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僵直地站在阴霾的天空和大海前,脸面前凭空悬挂着一枚绿苹果,把他整张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点点眼角。
之前他们也看过了用鸽子、葡萄挡着脸的画。
“这一系列的画叫《爱人》,画家本人没有注解,主流分析认为这依然是他的母亲给他带来的影响。”
画面上,一男一女正在拥吻,两人衣着金贵,看得出来是一对门当户对的上流社会人士,但头脸都蒙着白布,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蔚迟看着这幅画,若有所感,说:“也许是为了表达‘无法坦诚相见的爱人’。”
纪惊蛰顿了顿,似乎侧过头来看了他,他感觉到纪惊蛰的脸擦过自己的头发。
“嗯,但是他们依然相爱。”纪惊蛰说,“也有人猜测这是他的婚姻所带给他的思考,两人紧紧依恋,却又脸蒙白布,有人说像他母亲被打捞上来时穿的白色睡衣,也有人说像裹尸布。可即使如此,他们看不到对方的眼睛、碰不到对方的肌肤,但依然执着地想要靠近彼此。顺带一提,马格利特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
纪惊蛰的声音低且厚,沉沉地说着,让人有种耳朵痒痒的感觉。用这把嗓子不管讲什么,都是娓娓道来。
蔚迟空落落的心渐渐落回实地,那种慌乱难受的感觉渐渐被驱散了。
他微微歪头,靠在了纪惊蛰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