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包裹着他身体的火焰只是燃烧在表面,可这时,他本身就化为了火,以他为中心,震荡开一片青绿山水,仿佛王希孟的那幅千古画卷在现世降临。
“这是个无可救药的世界。”火焰裹挟着长刀,一跃而起,朝那面高墙扑去,“让我来——烧光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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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蔚迟竭力调整着呼吸,他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堪忧,还抱着个小姑娘,跑得颇有点苟延残喘。
又一次地,他又活下来了。
李小菲一直在哭。
在离黄果树大概五米的时候,小纸人从他的领口窜出去,往前飞,忽然,前方的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透出金白色的光芒。
小纸人融入了那片光芒。
一个高耸、锋利的人形黑影出现在了那道光里,身披黑袍,手提镰刀,露出的身体部位都伶仃陡峭。
它微微佝偻着,好像刚进行完什么战斗。
蔚迟没刹住车,直接撞进了人影的怀里,那人身上全是骨头,把他鼻梁都撞麻了。
他捉住纪惊蛰的手腕,想让纪惊蛰去救方青谛,可纪惊蛰把他往怀里一揽,仰面往后倒下,倒出了光门。
他睁开眼睛。
清晨的天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依稀能听见鸟雀的啼鸣。
纪惊蛰睡在他旁边。
他回来了?
回到哪一刻了?
忽然,门自己打开了,周斌走进来,是正常人的表情,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欲哭无泪,道:“小迟,你姥姥走了。”
蔚迟心脏一颤。
周斌疲惫地往外走,帮他带上了门:“你收拾好了就出来吧。”
蔚迟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支着两张大圆桌,昨天来守夜的父老乡亲们都在,围坐在桌边,每个人都哀容满面,仿佛一尊尊静穆的墓碑。刚出锅的面坨子装在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铁锅里摆在桌子中央,冒着腾腾热气。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