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铎有种感觉,大门被泼油漆只是一个开始,对方行事作风如此跋扈,肯定不会是普通角色。
郁铎的预感很快就成了真,第二天下午,一批街头恶霸模样的小年轻带着棒球棍闯进工地,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看见东西就砸。
在工地上打架斗殴可是严重违规的行为,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掺合,还在阻拦间被打伤了好几个。幸亏李大能及时带着施工员们从现场赶回来,一人手上抡着一根铁锹,和这群寻衅滋事的人打了起来。
这群混混挑起事来肆无忌惮,跑路的时候也没什么心里负担,他们见在李大能手上讨不到好处,也不恋战,一溜烟就做鸟兽状散了。
可见这些人来这一趟,单纯是为了膈应人,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事情发生后,郁铎和江弛予两人又在派出所里耗了一个下午,终于让所长亲自出面,再三保证一定尽力追查这些法外狂徒。之后他俩又去了医院,给几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工人垫付了医药费,又一人包了一个慰问红包。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临近下班。回家前,郁铎和江弛予决定先回公司看看。
“那群混子闯进工地的时候,门口的小摊小贩没有一个人看到。监控拍到他们不少人的正脸了,警方也查不出身份。”江弛予略带嘲讽地笑了声,问:“你说这可能吗?”
“只要一个人的本事够大。”郁铎一只手靠在车窗上,撑着脑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到公司,郁铎和江弛予刚将车停下,就看见赵小鹏守在大门外。
此人因为饭局上的一次邂逅就纠缠了江弛予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一往情深,还是阴魂不散。
赵小鹏认得江弛予的车,他原本毫无形象地蹲在台阶上抽烟,一看到车子开进大门,就忙不迭把烟掐了,起身迎上前来,边走还不忘边倒腾自己的发型。
“怎么又是你?”
这个赵小鹏三天两头就往公司跑,郁铎也逐渐开始无视他的存在。但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糟心事,郁铎的心情本就不佳,这会儿看到赵小鹏,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赵小鹏不知是真傻还是假装没有看出郁铎的不耐烦,笑容满面地来到车前,对二人说道:“江总,郁总,好久不见。”
江弛予的性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郁铎不知该归罪于谁,于是便迁怒赵小鹏,视他如洪水猛兽。见他一脸殷切地靠近江弛予,郁铎重重的拍上车门,拉着江弛予的胳膊就往里走:“今天我们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少陪了。”
“等一下,江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今天的赵小鹏格外执着,见江弛予要走,连忙不依不挠就要贴上来。
江弛予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抬头对赵小鹏说道:“今天不大方便,改天吧。”
江弛予的这个笑容,像密布的乌云中洒下一抹阳光,赵小鹏看得呆了,一不留神,就让他从自己身边绕了过去。
“不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赵小鹏赶紧追上前去,着急地说道:“和你们公司被泼漆有关,我知道是谁干的!”
江弛予一听,微微侧过身,连郁铎都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是谁做的?”郁铎问。
别看赵小鹏表现得没皮没脸,他的心里其实有些害怕郁铎,见郁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道:“我看见了。”
郁铎立刻问:“是谁?”
赵小鹏鬼鬼祟祟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压低嗓音道:“在这里说不大方便。”说完,他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江弛予:“江总,我能进去说吗?”
郁铎闻言,冷笑了一声:“爱说不说。”
江弛予不赞同地看了郁铎一眼,客气地对赵小鹏道:“那先来我办公室,坐下慢慢说。”
赵小鹏来公司许多次,这是第一次被允许进门,脸上的雀跃憋都憋不住,一路上忍不住东张西望。好不容易进了江弛予的办公室,赵小鹏看了一眼凶神一样杵在面前的郁铎,一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妥吗?”江弛予拉完窗帘回来看见了,问道。
“能否让大伯哥…哦不是,让郁总先回避一下。”赵小鹏今天太过得意,不小心就把心里对郁铎的称呼叫了出来,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让我单独和江总聊两句。”
郁铎一脸不耐地操着手,倚靠在办公桌上。听他这么说,倏地直起身来到他面前:“别告诉我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是在消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