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剑修薄唇微启,不容众人置喙道:“打开。”
蔺绥垂眸,眼神渐渐清明。
这是他的回忆。
燕秦总是这样,他并不太喜欢说话,也从不喜欢和人争辩什么,更喜欢这样直接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就像这次要违背约定俗成的规矩带他进入雀翎秘境。
他不听那些人的规矩,他只要到他的目的,那就是带他进去。
他像墨石,像乌玉,心思密不透风,内敛持节,用自己的行事准则走每一步,从不会宣扬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好事,于他而言,一切从心从善,无需广而宣之。
他像一把藏在不起眼的剑鞘中的宝剑,光华乍泄,也只一瞬,却叫人见之不忘。
蔺绥似乎有些贪婪和留恋地看着他,看着这道自己记忆里的影子。
他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对劲,身为鬼怪他不需要睡眠,不可能做梦陷入这种许久之前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回忆中,但他不在意。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遗忘的桥段,居然被大脑记得清清楚楚,在梦境里被翻出。
燕秦为他做过的事,又何止这一桩。
眼前的场景和声音都渐渐模糊了,蔺绥有些慌张,他拼命地想回忆起这一幕,可就像每次梦醒时的回忆那般,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让人怎么看都看不清。
明明心知留不住,依旧想拼命抓住。
另一处,燕秦也如同蔺绥那般,不知不觉入了梦。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又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又要发生什么事,只记得心里快活的很。
眼前是喧闹景象,到处都是灼人的红,旁边的宾客纷纷对他送上祝福。
“恭喜鬼君了,今日洞房花烛,实乃乐事。”
燕秦恍惚间点了点头,对,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良人和自己缔结良缘。
他心里模模糊糊有个人名浮现,面上的笑意遮掩不住,上扬的唇角就没下来过。
他迈着大步进了新房,层层叠叠的纱帐间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
燕秦的心越跳越快,掀开了那恼人的纱帐,看见了那张脸。
浓淡相宜的眉,多情眼,红艳的唇,一副似笑非笑风流相,一身玉骨美人皮。
果然是他的妙山君,是蔺绥。
燕秦瞧见他便心痒的很,成亲了似乎就要一生一世的在一起,他们早已成了鬼,自然不受人世间的寿命拘束,可以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