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归舟听完,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会用非法手段搞钱?”
倪趣途笑了笑,说道:“黄融海前几年想在西部大开发的民航枢纽工程上分一杯羹,可是资金不足,根本不够入股的。后来他在好几个省,搞了十几家空壳公司,非法集资,还通过贿赂官员贷了几笔巨额款项,这才把钱凑齐。”
贺归舟问道:“这么隐秘的事,还是好几年前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趣途道:“那些工程,冯家也有份。那天在会所的一次饭局上,黄融海喝多了想跟远哥拉近关系,自己提的,等我想多问几句,他又闭口不谈了。我当时就觉得里面有猫腻,后来找远哥问了一下。”
倪趣途见贺归舟皱眉看着他,连忙道:“他那些非法集资,跟冯家可没半点关系。冯家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钱早已经到位,工程都进行了大半了……后来工程结束之后,冯家联合了另外几家,将他挤兑出局了。之后再没带他玩过!”
贺归舟倒也不怀疑倪趣途的话,毕竟出身背景摆在那,冯家既有家规,也不缺那几个钱。
倪趣途道:“我顺着这条线查出了不少东西,这些年黄融海早已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在非法集资一项上收敛多了,可也没有完全注销那些空壳公司,估计也是这块肥肉太诱人,舍不得完全放弃。非法贷款涉及到的一些人,我也琢磨出了大概范围,就算全扒出来,对我们影响也不大……”
听倪趣途这么分析下来,这套方案是可行,而且相对稳妥的。
可贺归舟知道,这些年黄融海在海外投资赚的钱,不比在国内少。
大约是知道在国内的非法勾当并不安全,黄融海这几年将大半资产都转到了国外,即便国内的资产被人吃掉或者冻结,只要人往国外一跑,照样逍遥法外,过他的富豪生活。
等过几年风头过了,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所以,贺归舟想要掀翻他整条船,光狙击国内资产是远远不够的。
贺归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评价道:“过于保守,就算赢了,也只不过坑他一大笔钱……”
倪趣途笑道:“别急啊,这不还有第二套方案!”
贺归舟动了几下鼠标,从自己电脑中调出了几份资料,将屏幕转向倪趣途,说道:“我查到他最近一年跟几家外资有资金来往,做国际期货。”
倪趣途惊讶地盯住屏幕,越看表情越震惊:“你怎么弄到这些资料的?”
贺归舟道:“找一个朋友弄的。”
倪趣途满腹狐疑,却又十分好奇:“朋友?什么朋友有本事看到这么多资金账户?你哪来的黑客高手?”
贺归舟将电脑屏幕转回自己这边,继续说道:“他最近做国际期货赚了不少钱,我感觉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期货这东西,双向交易有成倍的杠杆,能一夜暴富。尝到了甜头,只会越来越贪婪。更何况他现在跟那几家外资一起玩,恐怕已经觉得自己能坐庄了。”
倪趣途见贺归舟无意透露信息来源,也不急着追问,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像上次在AT集团的内应,贺归舟也没追问过到底是什么人。
倪趣途笑道:“我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其实也是偶然听章佳烨提起,黄融海最近在伦敦玩期货,玩得越来越大。有了你手里这几份资料,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从哪给他挖坑。”
贺归舟皱眉道:“玩期货,我们都不擅长。”
倪趣途神秘一笑:“我们不擅长,有人擅长!”
贺归舟不由得问:“谁?”
倪趣途道:“严一柯。”
贺归舟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严一柯这么一个看上去永远都那么谨慎的人,竟然是个玩期货的高手。
倪趣途道:“他前几年做国际期货,在那年的股灾中亏得差点当裤子,他女朋友直接把孩子打掉跟他分手了,他妈妈子宫癌手术和疗养的费用,还是我借给他的。”
贺归舟一直不明白,像严一柯这样的人,为什么肯在他们这家小互联网公司屈就,期权拿得也不算多,原来如此。
倪趣途道:“你可别瞧不上他,当年他是手头的资金太少,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趣舟,让咱们捡个大便宜。我上次之所以提出给他分数据公司的股权,也是想笼络住他,希望他能在我们这多呆两年。我看他迟早是要离开趣舟回金融圈子的,咱们该人尽其用,别浪费了……”
倪趣途在用人这方面眼光向来毒,趣舟的这几个高管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也正因为如此,趣舟这艘船,才能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贺归舟沉吟片刻道:“你觉得他可靠,找时间问问他愿不愿意吧!只是他要进来,也得掏钱,我心里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