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出了这么多汗,你哪不舒服?”
市场部的企划案随着梁瑄的退场做了终结,又换上设计部总监的演讲。
梁瑄听着麦克风的扩音,双耳嗡嗡作响,胸口闷得厉害。他轻轻解开西装扣子,疲累地掐着腰,小声朝着许清说道:“胃有点疼,扶我去后排坐一会儿。”
许清扶着梁瑄坐下,给他拿了一块巧克力,焦急问道:“只是有点?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又没吃饭啊?”
梁瑄拆开包装,咬了一小口。
巧克力化在舌尖的粘稠让他十分不适,他皱着眉,放下巧克力,摇了摇头,疲惫地靠着墙倚着。
“擦擦汗,别着凉了。”许清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塞进梁瑄湿冷的手里,“总监,要不你明天请假算了,赶紧养好身体。要是你真的病到住院,兄弟们做不完项目,完不成KPI,奖金说不定又要泡汤...”
梁瑄抬手把自己咬过的地方掰了下来,把其余的部分塞进了喋喋不休的许清嘴里,轻声道:“别啰嗦了,我没事。你去忙,我休息一会儿就行。”
许清叼着巧克力,不太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梁瑄贴心地朝他挥挥手,笑容安宁淡然,许清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很少见梁总监笑,那人一贯是冰山雪莲的疏离清冷,只有在谈生意的时候才会抿出一抹笑,不得不说,冷淡温柔的人偶尔的一笑,确实是个好用的杀手锏。
等到许清走远,梁瑄唇边的笑容才缓缓放了下来,清秀的眉微蹙,右手支在身前,用细瘦的指节抵着因为受凉而隐隐作痛的胃,身体微蜷,靠着墙,脸色难看地垂了眼眸。
接连加了一周的班,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熬夜费心血,让梁瑄本就不甚强健的身体雪上加霜。
空调开得不足,秋末寒意一点点地攀上梁瑄冷白色的皮肤。本就因为疼痛而出了一层薄汗,被凉风微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梁瑄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姿势,披上了件外衣,将手藏在风衣下,轻轻上下捋揉湿凉的胃部,好看的眉皱起又松开,嘴唇紧紧抿着,没什么血色,看着越发苍白。
台上似乎换了人,梁瑄拧着眉,想听清台上的讲话,可实在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困意和痛意将他仅存的神志磨平,他只能僵硬地靠着墙壁蜷着,睫毛时而轻颤,时而因为疼痛而紧闭,用尽全力抵抗越来越拧搅的胃。
又过了不久,身旁响起雷动的掌声,他随波逐流地点头,继而费力地抬手应和二三,他忍了很久,等到嘴唇快被自己咬出血时,终于听到了凳子划过地面的钝响。
会议结束了。
“梁瑄,你不走?”设计总监宣明康走过最后一排,凑在他耳畔低声问。
梁瑄疼得没了力气,说不太出话来,只摆摆手,让他先走。
“...行,那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