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唇角极淡地扯了个弧度,轻嘲一笑。
傲慢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极端自负主义者。
“岑叔,那我自便了。”
“好。”
沈珩微微侧过脸,淡漠的视线轻扫持枪者,目光隐含威慑。身后黑冷的枪口只好离开了他的西装后背,以一个遥远的距离,瞄准着他的后脑。
沈珩并不在意,而是慢慢地看向梁瑄。
那眼神令人陌生,仿佛岑寂暗夜在他眼底埋伏了千百精兵,令人望之胆寒。
“...为什么?”
梁瑄没有血色的唇翕动,声音发颤又干哑。
这三个字里糅杂了太多意思。
梁瑄一眼就看出,那个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是假的。
那个折痕,虽然很像,但却并不是自己的手笔,而且过了这么久,那道折痕也未免太新了点。
也就是说,沈珩冒着极大的风险,拿着一个立刻就会被拆穿的假东西,一个人闯进了这个地狱里。
为什么。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沈珩没有回答,提步向梁瑄而去。
那双皮鞋与大理石地面交织成一曲战鼓,沉重而锐利,一步步踩在梁瑄心上,他的灵魂似乎都要随之战栗。
“你...”
“还想说什么来骗我?”
沈珩居高临下地睥着跪坐在地上的人,眼角眉梢像是挂了窗外的雪,冷得吓人。
梁瑄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发颤,下意识地把皮肉翻卷的手往身后藏。
可藏了手,还有胸口的鞋印;蜷起身体,却还有唇边的血迹和脸上的掌掴印;埋起脸,却还有凌乱的头发。
一身狼狈,满眼是伤。
“站起来。”
沈珩不带喜怒的声音自头上传来,梁瑄才回过神,从手忙脚乱中找回了意识。
梁瑄抖着手,撑着面前的木椅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单薄得像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皮带勒出极细的腰线,衬衫半掖半露,脏得不可思议。
沈珩的目色更深,眉心紧皱,唇角抿得极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