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放下诊断书,捏了捏眉心,而后,看一眼梁瑄,抬手,抱着他慢慢地躺下,用右手有一搭无一搭地拍着他的背。
梁瑄知道他在思考,于是他也不打扰沈珩,只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任性地把决定权交给了沈珩。
把这个无论怎样抉择都是痛苦的选择丢给了沈珩。
梁瑄轻声笑了笑:“沈珩,我可真无耻。”
沈珩垂眸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查了航班时刻表。他的拇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似乎短时间内就准确地做了份调研报告。
“梁瑄,我记得你一直想去英国。”
“可你的背上还有伤,不能坐飞机。”
沈珩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把航班时刻表变成了高铁行程单。
“那么我们换个火车能抵达的地方。”
梁瑄还想拒绝,被沈珩吻住了唇,拒绝的话被堵在了那个冲动又温柔的吻里。
只是,这个吻,是苦的。
梁瑄眼睫微颤,手臂轻揽沈珩的脖颈,唇齿轻开,所有的爱意融化于其间。
真的等到了这一刻,他心口的纠结和害怕都不翼而飞。
其实,他是幸福的。
他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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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瑄这几天过得很开心。
他和沈珩每天躺在医院病床上,并肩开视频会议。有问题,就耳鬓厮磨低声私语;没问题,就安静地听着议题讨论,视频外交叠着左右手交换体温,银色戒指在彼此的无名指上留下专属于他们的印记。
在满堂惊诧中,二人稳坐高台,毫不在意流言蜚语。
沈珩的恢复很快,背后的伤虽然看着还是骇人,但却没有动一下就要疼出一身汗的严重了。
反倒是日渐虚弱的梁瑄,脸色一天比一天的苍白。
今天设计部开会,梁瑄旁听,只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午后的光攀着他清透的皮肤生长,显得整个人干净暖白,毛茸茸的。
沈珩替他拉高了被子,把他打吊针的左手轻轻握住,用掌心的温度替他暖着。
吊针冰冷的液体顺着青色血管蜿蜒至他身体各个角落,沈珩视线上移,看见梁瑄已经闭上眼睡了,右耳还戴着蓝牙耳机,松松垮垮的,半掉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