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黎院长的儿子正在国外镀金,成果很不错,陆华和他是同事。”
赵星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很难装作不明白,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罪不及子女。”
“难得你心软了。”赵星有些惊讶。
“人过得相对幸福的时候,总会变得宽容一些,”我停顿了一下,又说,“况且冤有头债有主,黎院长做的事,自然要算在黎院长的头上,我心里有数。”
“我以为你会顾念师生情谊。”
“他不拿我当学生看待,我又为什么要顾念师生情谊,”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加讨论,“现在的时机还没到。”
“时机?”
“等一等吧。”
“好。”
赵星答应得利落,我也松了口气,从衣兜里翻出了包装严密的礼盒,递给了他。
“送你的礼物?”
“我现在就拆开?”
“拆吧,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赵星拆了包装,从里面翻出一只小小的护手霜,牌子很老了,对我们而言,也称不上昂贵了。
他开了盖子,挤出一坨在掌心揉搓,又分开双手,贴在了我的脸颊上,搓了搓,说:“难得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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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性很好,有关于赵星的记忆,更是分毫不忘。
赵星和我私奔的那一天,他走得太过匆忙,最喜欢用的手霜也没有带。
后来我们终于有了一点钱,我买了他喜欢的手霜给他,他却把大半用在了我的脸上,他略显粗糙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说:“崔明朗,你的脸都干了。”
我握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就默契地滚做一团。
再后来,我们连手霜都不舍得买了。
那一管分享的手霜,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限定记忆,承载着我们最爱彼此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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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之后,我偶然想起了这只护手霜,买来送给了我破镜重圆的爱人。
而我的爱人赵星,他还记得它承载的故事,他还记得要在掌心抹开,涂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