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橙一边换衣服一边点头,毫不掩饰嘴角的笑容:“当然,当然。”
刚住进陈京迟家的几天,陆橙还焦急地从报纸、电视、网站各处找出租房屋的广告,每天吃饭的时候给他汇报进度如何,去看了哪家又觉得实在不合适,绞尽脑汁找人家屋子的缺点,就差没说这城区里除了这里都是凶宅了。
每到这时,陈京迟就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顺着他的意思说:“不急,找到合适的再说。”
逐渐陆橙也不再把这事儿当工作一样每天汇报,他日日苟且,陈京迟不提就当没这事,他能在这住到天荒地老。他堆在箱子里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也都拿了出来,挂进陈京迟家客房的衣柜、洗手间,他喝水的杯子就摆在陈京迟玻璃杯的旁边。
陈京迟的生活很规律,这段时间为了帮陆博唯收拾烂摊子才多了点应酬,平时的饭局酒局他都是不去的。偶尔他会在家自己调点酒来喝,或者就睡前喝点纯的,陆橙和他酒量都不算差,但陆橙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手心因为杯子里加了冰块湿漉漉的,他就已经微醺了,傻呵呵仰头问:“你怎么这么厉害,连调酒都会?”
“有朋友是开酒吧的,随便学了点。”陈京迟坐在他对面,抿酒时微微眯了眼、
哦对。陆橙还想到,陈京迟的朋友很多,他经常收到邀约,但并不是每次他都会出去。他想到大学时候和陈京迟开房的那些女生,他似乎从来没有和谁长久过,就像现在,他从来不会带人回家过夜,他每天都会回家来。陆橙有一种他们其实是在一起很久的老夫妻的错觉。
即使嘴上说不爱了,分开房间住,仍旧不能真正分离。
他喜欢这种想象。
不过陈京迟大概不会喜欢。陆橙吐了吐舌头。
彩蛋内容:
因为陈京迟并不认为这世上有谁会真正地“爱”谁,没有人能越过“自己”爱上另一个人。爱是自私的,是一种实施欲望的借口。有谁会因为爱他而死去吗?他一直认为不可能,所以对任何一段感情都显得那样漫不经心,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直到陆橙出现,他像是因为他而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他因为爱他而活,而活下去。他爱他的冷漠、不在意,他只有他,并因此感到满足。这是另一种掩盖真实的借口。可这次的真实竟然是“爱情”,是任何一种拥抱起来柔软温暖的心。他明明只是一截无生机的塑料,却因为装了金鱼而活过来。
第9章散步和篮球场
那是陆橙住进陈京迟家的第一个星期五。
他骑电频车挤着高峰期回家,陈京迟比他回来的要晚,但比平时早。陈京迟换了衣服,靠在厨房门框边上看他炒菜,帮着摆上餐桌。
“好吃吗?”陆橙在饭桌上总会问这么一句,眼巴巴得等陈京迟回答。他不再伪装是自己的“同事”,光明正大出现。
“好吃。”陈京迟不算挑食,但有偏爱。他表现得不明显,就像从小就懂事不多话的小孩,不喜欢就自己挑了放边上,剩下的继续斯文地吃干净。
不过陆橙对于陈京迟的一切都敏感,那些看似细小的事情都能被他记在心里,他整个人就是一本行走的《陈京迟行为观察录》。这么说显得奇怪,但正因如此,他能刚好地卡进陈京迟不为人知的细小空隙之中。
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起吃的,说起陈京迟留学那几年的伙食。
“我自己做饭。”陈京迟说,有时候。“快餐店吃腻的时候。”
陆橙不知道陈京迟会做饭,他是真的惊讶,眼睛都圆圆地愣起来。但他又因为这点“不为人知”的事情笑起来。
“但我做的不好吃,不常做。”陈京迟对自己的评估向来客观。他对吃的没有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偏偏从小生活条件好,实际是个挑嘴的,肠胃自己也有意见,他才因此时不时得搞顿好的,不过以前有家政阿姨,现在有陆橙,好像又都能满足要求。
吃完东西,陈京迟主动要求洗碗,陆橙不愿意让他麻烦,一头钻进厨房,一副“闲杂人等勿进”的模样。陈京迟在门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陆橙耳朵都红了,他才转身回客厅,往鱼缸里撒了点饲料。
等陆橙洗完碗,一边擦手一边走出来,就见陈京迟换了一套运动装,白T恤和遮到膝盖上方的短裤。他的头发懒散地落在额前,永远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样,在陆橙眼里就是那个让他忍不住多看很多眼的十七岁男生。常腿老姨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