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躺在枕头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摸陈京迟的脸。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晕,而陈京迟连睡着了也一样显得安定沉静,他枕在手臂上,嘴唇微张,呼吸很浅,挺直的鼻梁挨在手边。
陆橙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了点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移开目光,脸红着摆正身体,又止不住那点窃喜,歪着头靠近陈京迟的怀抱,温暖舒适的,好像天生就属于他。
没拱两下,陈京迟沙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睡觉。”
陆橙一下就不敢动了,僵着身体被男人手臂一拉,彻底抱在怀里。陈京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没了动静。
可怜陆橙战战兢兢缩在他怀里,生怕对方突然醒来,发现怎么抱着自己?不大对?一边又实在太过心满意足,一动不动,脑子却兴奋得不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黄色废料。不过睡前他被抱着折腾了许久,这会儿的亢奋劲头没坚持一会儿就被消磨干净,他靠在陈京迟怀中沉沉睡去。
自那条绿裙子被陆橙重新洗干净挂在阳台,陈京迟不再拒绝陆橙的亲吻。他们没有商量,却时常默契地靠在一起、嘴唇相碰。往往是陆橙主动,最后却腿软腰塌站也站不住,陈京迟则没事人一样,喘息声都被他隐藏得很好。
更重要的是,那道名为“陈京迟卧室”的魔法被解开。陆橙最初只是试探着说要在床上做,后面连这种问题都显得多余,即使不做,他们也睡在一起。
渐渐的,陆橙的衣服跟着住进主卧的衣柜。原来的衣柜被用来放并非时令的衣物,包括那件绿裙子。它被随意地挂在衣架上,无骨无肉支撑,空荡荡地,伴随人拿东西的动作晃悠。静静地,如流淌的河流说,我记得那一夜,月光是怎样的,你们是怎样的。
是不可以忘记的。陆橙当然知道。每一个瞬间,每一句话在他这里都是不能遗忘的。侥幸的根越植越深,几乎代替现实成为真实。
但他也记得关于相亲、新房子、真正的爱人这样的字眼。陈京迟往往只提过一次,从来不催促他,正因如此,陆橙才为自己的厚颜感到一丝无耻。
可无耻就无耻吧,只要陈京迟不赶走他,不准确地张嘴说:“你离开这里。”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就能做这世间最没脸皮的无耻之徒。他拥抱以后属于别人的怀抱,亲吻最终落在别人嘴上的唇,被实际并不算爱的冲动侵蚀。
入秋之后,陈京迟去理发店剪了一次头发。陆橙那天被同事拜托换班,外卖单一个接一个,骑着电动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
陈京迟原本的头发长度快要过耳,一些碎发偶尔落在眼前,现在则短得有点扎手。这是陆橙的亲手感触。
他洗完澡拱进陈京迟的被窝。对方在看书,他只好安安静静躺在旁边仰视,眼珠子骨碌转着看天花板又看他。可能是头发突然短掉的缘故,陆橙意识到陈京迟的五官其实很强势,就是骨骼凸出,棱角分明,但平时他又太冷静,不是那种张扬的性格,以至于比起本身长相,那种亲近又疏远的距离会是人们第一瞬间感受到的。
陆橙看他总容易不自觉地笑起来。陈京迟把注意力从书上分了一点给他,手掌覆在他脸上,逗弄着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陆橙这下可来劲了,跟看见逗猫棒的猫一样,看到动的东西就往前扑,他抱住陈京迟的手臂,用脸颊来回蹭。
书本在这临睡前的十分钟注定留不住陈京迟。他的手指被陆橙舔得湿漉漉的,温热柔软的口腔比起亲吻更深一步。
陈京迟没有收回手,只是翻身把陆橙压在身下,很随意问道,“……做什么?”
他的声音沉沉的,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有些共振。陆橙加班的苦累全部在他的声音里消失干净。他都不脸红,还凑上去:“今天做吗?”一点都不掩饰兴奋。
“不做。”陈京迟就着那只手捏他的脸。虽然这么说,却又顺着下巴吻到他的胸口,宽大的睡衣被扯到肩膀一边,他含着那小巧的红果吸吮,没几下就让它挺立起来。
陆橙的胸没有女人那么大,但比起男人来说还是有些弧度的,不过当然不是那种因为肥胖而下坠的肉团。陈京迟慢条斯理地揉弄他的另一边,指间夹着,几乎充血红肿。
“嗯呢……”陆橙偶尔发出几声难耐的低哼,伸出一天腿在陈京迟身侧蹭。但对方好像真的没有要做的意思,只是不停在他胸口、颈侧留下吻痕。
陆橙的双手顺着摸他的头发,发根很硬,却让他像是一只完全被驯服的野兽,这样伏在他的身上,仿佛要狠狠地做出侵犯的行为,最终也只是咬着他后颈的嫩肉标记这是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