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们都看什么病啊?”袁宏不问这句还好,一问就变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人戏谑地看着他,“还能是啥?就那事儿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媳妇儿呢?”
袁宏大好青年,为钱与工作洒热血,从不以单身为耻。今天硬是在一堆夫妇的目光中感受到人与人的沟壑,他干笑两声,拿起手机搜索王氏祖传中医药店。别说,跳出来的内容还挺多,几句喜添新丁、喜得贵子、荣纳娇女差点没让他被自己噎到。
怎么回事?陆橙干嘛来这种店?他结婚了吗?不是在和老板谈恋爱吗?和他一起的男的又是怎么回事?出轨?骗婚?借腹生子?
思绪越来越发散,袁宏快被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的脑补搞晕了。他在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中离开队伍,回到车旁,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不是吧……看着不像啊,怎么看陆橙都不像渣男啊。再怎么看,也是陈京迟那种长相更渣吧……袁宏摇摇头,不带这么诽谤自己老板的。而且这么多年,自己都换了几任女朋友了,直到陆橙出现,无论男女,陈京迟周围根本就没出现过别人好吧。
很快,乔振雨和陆橙走回来,坐进车里。袁宏镇静地、光明正大地tōu • pāi。
客观评价,乔振雨长得不差,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很温和,眼角细微的皱纹让人看起来更加有魅力,完全就是相亲市场上抢手的类型嘛。袁宏一边腹诽,一边发动汽车跟上去。
但比起陈京迟肯定差一点。陈京迟太独特了,即使认识这么些年,他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他的肃清冷静让他天然带上一份神秘,这种神秘感又中和了他与别人的距离。
是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袁宏作为男性一员,自认为不带感qíng • sè彩地评判。
但是这种感情长久不了,大概没有人敢肯定自己能够融化他吧。因为他并不是冰块,你可以说他是玻璃,或者更贴切一点,像是塑料。不是握着用体温就能融化,也不是摔碎了就拼不成自己模样的反射倒影,他好像不会改变。
袁宏看着乔振雨的车停在陆橙工作的店门口,陆橙提着两袋东西下车,挥手目送对方离开。
“……”袁宏叹了口气,暗自感叹自己像个狗仔,将拍下来的照片都发给陈京迟。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晚上阴转大雨。
下午时分,餐厅窗户外已是一片灰蒙蒙,云朵边沿泛着白光。
陈京迟靠在椅背上一张一张地翻袁宏发过来的照片。手指停顿在陆橙和乔振雨挨着的肩膀上,眼神晦暗。
“……在看什么?”一双手按在陈京迟肩上,男人俯下身靠在他肩上,毫不避讳地凑近看。
“嗯?这是陆橙?”纪梵看清照片中的主角后忍不住提高音量。
陈京迟按熄屏幕,将手机揣回口袋,没什么感情的说:“嗯。”
他坐直身体,纪梵的手滑下去,走到他对面坐下。
纪梵这次回来的工作基本快完成了,他闲着没事就想和陈京迟再见见面,吃个饭,他们选了一家挺有名的本地菜系餐厅。毕竟上次聚餐的主角暗地里早变成陆橙了。
没想到这次也是。
“他出轨啦?”纪梵端起杯子喝一口热茶,脱掉外套,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
陈京迟动了动手腕上的表,银色的线条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怎么可能。”纪梵自顾自地嗤笑一声,“他这么喜欢你。”
他不想看到陈京迟因为陆橙而表现得不同,陈京迟也不想多说。两人跳过这个话题。
快吃完的时候,陈京迟突然问:“你脖子上那个,在哪里买的?”
“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怎么?想买一条?”纪梵脖颈上系着一条镶着碎钻的choker。他笑着摸了一下,“给他啊?”
陈京迟点点头,“挺好看的。”
“哇哦。”纪梵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气,戏弄地看着他,“养狗吗?”
“我看他确实挺像一条狗的。你回头看一眼他就够他追着你跑十几年,招招手就来……”纪梵想说贱不贱啊,但那几个字就跟呛了烟灰一样,咳不出来。
他想说,陈京迟,我也能当你的狗的。
但陈京迟笑了一下,摇摇头,“养狗啊……”
纪梵被自己的烟熏得眼睛痛,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把烟屁股在缸里摁灭。“我还不知道你好这口。”
陈京迟说:“我也不知道。”
“这品牌我有合作,回去给你。”纪梵扯了扯脖子上的东西,转眼又笑了,“要搞就搞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