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道:“这我更不能保证了,尽量控制在较轻微的范围。”
宋先生稍微安心。
快到家的时候,南岸想下车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回去,宋先生陪着他。
夕阳缓缓沉入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工业化城市,浅淡的澄金色余晖在大厦间来回折射,煦风拂过,倦鸟唧唧喳喳地归巢,地面上拖着两道斜长的影子。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宋先生心底一片宁静祥和。
南岸:“我真的以为你要带我见你爹。”
南岸要是能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宋先生道:“我有点怕江教授开颅以后,摸不清你的脑回路。”
南岸手里的珍珠奶茶被宋先生强行夺走了珍珠,本来就委屈,闻言他更是委屈极了:“我们刚单方面领完半个结婚证,见家长很正常啊,况且你说我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是从未见过,可不就是你爹么。”
宋先生微笑:“倘若我要带你去见我父亲,那不叫惊喜,那叫惊悚。”
南岸怔了怔:“哪里惊悚了?”
宋先生的家事,南岸一无所知。
宋先生看着他:“你能想象一个超过50岁的男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玩比你还年轻的小孩吗?”
南岸吓得往宋先生身边一缩,懵懂地摇摇头:“不是吧,钱有这么大的魅力?”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宋先生浅显易懂地解释,“一个能随手满足你所有的任性和虚荣心、每天在你耳边强调他爱你、把温和的控制伪装成宠爱的人,和一个磕磕绊绊跟你平等谈恋爱,时不时还和你吵架的毛头小子,你选哪一个?”
南岸不假思索:“我选长得好看的那个。”
宋先生哑然。不知道该教训一下这家伙,还是应该为此感到欣慰。
南岸认真地想了想宋先生的话,道:“如果对于我来说,更真实的感觉是被宠爱而不是被控制,为什么不选择前者呢?”
宋先生渐渐收敛了微笑,语调依然温和:“宝贝,宠爱和控制到底是不同的。如果我掌握了你的控制权,就算你痛苦得快要死掉,只要我告诉你那是快乐,你还是会哭着觉得那真的是快乐。渐渐地,你会丧失你的自主精神和感官,变得不会思考,每天都在被动地等着我灌输意识。那时候的你,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