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自有一套逻辑:“就算跳垃圾车,我也还是个帅哥,但门禁卡不捡就真的没了啊。”
好有道理哦。
宋先生微笑:“那我们下次扔东西以前,先看看手里有什么好不好,帅哥?”
南岸挠头,望天,吹口哨:“脑瘤压迫到我的视神经了。”
等手术完看你把锅甩给谁。
宋先生笑而不语,忍一时风平浪静。
手术是大事,宋先生问南岸是否确定不告知家里人。南岸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医生和环境,这时候再告诉家里,除了让他们担惊受怕,还有什么用?”
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如果他能安然无恙,何必让家人惊吓一场;如果不幸死亡,提前让人郁郁不安以泪洗面有什么用。家人对他再好,失去他的时候也铁定会自责为什么当初不对他更好一点。
宋先生瞬间感觉到沉重的压力落在他的肩上,医生是他找的,医疗是他安排的,手术也是他的决定,他是南岸的意定监护人,不久以后还要在南岸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这一切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南岸出了什么意外,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情人的陨落,还有南岸的家庭、朋友以及太早结束的不幸人生。
这样的责任和代价过于深重,令宋先生难以负荷,他潜意识里想抛开。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为南岸提供最好的照顾,万一南岸的家人接手后,拒绝承担手术风险,选择保守治疗,贻误了最佳的手术时机怎么办?
南岸不完全懂得宋先生的担忧。
在他的认知里,宋先生始终温柔,始终强大,动动手指就能摆平一切。
而且患病的是他,冒险的是他,会瘫痪残废的是他,会一觉不醒的是他。宋先生会亏损,会难过,但他还是那个温柔强大的宋先生,生活还是会继续下去,而不会像南岸一样长眠地底,或者遭遇不可挽回的惨痛和不幸。
所以宋先生为南岸担惊受怕,让南岸有种极度自私而扭曲的快乐。
宋先生说:“手术前回家见见父母,见见你的哥哥妹妹吧。”
南岸给他看12306的订单页面,“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
南岸第一个去见的,是大哥。
大哥很忙,和他一起吃了个饭就匆匆赶着接待客户,留在家里招待他的,是未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