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回到家属等候区,回到狭窄得令他喘不过气的长廊。空气中的粘稠感,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离南岸最近的冰冷厚重的墙,和那日黎明破晓前黯淡飘渺、静默如雕像的影子,成为了宋先生最深最永恒的噩梦。
宋先生神识有短暂的空白,回过神来时,枕边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向他道早安。
他引导南岸的手贴近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轻轻闭上眼睛说:“宝贝,你就像是胸前的肋骨,保护我的心脏,也能刺穿我的胸腔。”
频频从梦里惊醒以后,宋先生再也做不到可以忽略或否认,南岸带给他的,除了不可思议的快乐,还有深入骨髓的痛苦。
二者同时存在不可摆脱其一。
南岸见宋先生脸色很差,联想到昨夜的经历,半梦半醒间,神志恍惚地问了一句:“宋先生,你脸色看起来好差,是不是肾虚了啊?”
正好宋先生混乱的心绪无处发泄。
“宋先生......”南岸断断续续地叫出声来,哑着嗓子抗议,“我饿了,想吃早餐......”
“嗯......”宋先生温和地回应他,“想吃什么,我待会儿亲自喂你。”
事后,南岸躺在浴缸里,将头扭朝一边,坚决推开宋先生的手:“不吃,嗓子疼。”
“有那么深?”宋先生扣住南岸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牙齿洁白健康,舌苔颜色漂亮,喉咙深处稍微有一点红肿的迹象。
南岸含混不清地:“略略略。”
“听话,吃点东西,我过会儿就去公司。”宋先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可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宋先生好歹懂得克制,会放轻放慢,可是南岸一旦爽起来,那可就真的失去理智只顾着自己乱撞,嘴里还不停地答应他的意见:“嗯嗯嗯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