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某一年的圣诞节,空气里不断回荡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歌谣,画面却不带丝毫节日的喜悦氛围,显得过于冷清了。
拍摄者打开房间,满是笑意地喊了一声哥哥。
坐在床头的黑发青年轻轻合上书,平淡地抬眼看向镜头。
“Alvin,”他清晰地喊出了拍摄者的名字。
然后说,“滚出去。”
此时,不论是那位神秘的“哥哥”的身份,还是林照隐瞒至今的家世,都已经昭然若揭。
在这个全网震荡的时刻,叶庭禾仍在拍戏。
小镇里请来了表演祭神跳鬼的傩戏班,街巷人满为患,分外热闹。
李赋特意躲开奶奶,想请那个女人一起去,她却不愿意,说如果带上她,李赋一定会被别人嘲笑。
她看一切都懵懵懂懂,唯独对他人耻笑的声音尤其敏感。
李赋问为什么要嘲笑她?
她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就和谁都能审判李赋一样,她理所应当会变成这种逻辑体系下的一环。
如同富与穷,强与弱,男与女。
李赋以为她不敢见生人,飞奔离开,挤过沸腾的人群,踩碎无数声嘲笑,为她抢来一个傩戏面具。
她看着这个鬼怪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缭乱的黑暗却让她回忆起某一天。
纷沓的脚步声,一双手把她送进了纸箱里,长时间窒息般的黑暗里,有些光亮的东西从她身上永久剥离。
这场盛宴结束后,她走在路旁,目光跟随着李赋,转到了同样要离开的魏宁身上。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伸手指向魏宁的背影,“他过的是你的人生。”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摆脱现在备受欺凌的命运,去过你渴慕已久的人上人般的生活,你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吗?
你会拥有你羡慕的一切,在自由富足的享乐下爱上我的外婆,生下我的妈妈,一直到命运会指向某一天,数不清的陌生人抄起家伙涌入家里、工厂里,抢走能抢走的一切。
金钱财富、家具物什、宅院工厂。
他们一箱一箱瓜分掉价值等同于金钱的亡母草,连同藏在箱子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