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珩的报告出来了。”
柏良的声音将他从繁杂的思绪里拉扯出来。
“他的膝关节伤得很严重,还需进行二次手术,医生说如果复位不当,很有可能影响以后的生活。”柏良站到贺聆身旁,脸色紧绷,“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想尽快带小珩回去。”
“什么时候?”
“大后天。”
贺聆颔首说好,转身要走,柏良喊住他,“贺聆。”
他已经预感到柏良要说什么,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柏良道,“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贺聆很轻地笑了声,回身道,“柏总,我是A城人,我的父母还有工作都在这里,当初也是你跟我保证会处理好小柏的事情,我才留在这里发展的,现在你一句话又要我抛下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会不会太霸道了些?”
这几日柏良看起来足足老了好几岁,他叹道,“你不跟着去,小珩不可能离开的。”
贺聆沉默不言。
“贺聆,小珩他是做错过事情,但我说句不好听的,我劝过你不要招惹小珩,是你一意孤行不把我的劝告放在心上,造成这样的局面,你扪心自问没有一点责任吗?”
“所以我就该为这所谓的责任搭上我的一生吗?”贺聆扬声反问,“我跟你们走了后呢,等小柏他痊愈了就能万事解决吗,你敢担保他肯和和气气跟我分手吗,如果你不能做出保证,那我也不可能答应你。”
“那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看着他变成一个废人?”
贺聆呼吸急促,直接了当地讽刺,“我没想到柏总不仅威胁那套用得出神入化,道德绑架这招还要更胜一筹。”
柏良脸色难看至极,半晌,颓然道,“贺聆,我求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救小珩。”
“你别给我戴高帽,”贺聆用力握了握十指,“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不如跟小柏说个明白,我不相信他真会再寻死觅活。”
他说着,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听见柏良轻声说,“他会。”
贺聆拧动门把的手一顿,脸色青白交加,他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柏珩听见动静,急道,“贺聆,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我哥哥又为难你了?
柏良上前轻轻一扯,贺聆的手就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他苦笑了声,觉得挺好笑的,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笑够了,自嘲地说,“我只恨自己不够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