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と一緒に来たお客さんはどこに行きましたか?(跟我住一起的那个客人呢?)”
“えっと、お客さんが稲荷神社に行きたいと言っています。地図を書いてもらいました。午後から出かけます。”服务员恭敬地回答着,谭明铠听了却眉头骤紧。
“彼は一人で行きましたか?(他一个人去的?)”他紧接着问,眉头已经深深皱起,他心里已经有了谱了,不是一个人他又能跟谁一起去呢?
“付き添いの人に会わなかった。”服务员肯定低回答道。
谭明铠又慌又怒,立刻想对这不负责任的服务员发作,但是他强行压下了那股气,冷静着继续问道:“何時に行きましたか?(他什么时候走的?)”
服务生见客人脸上已有怒意,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立刻结巴着回答道:“……1時ぐらいです。”
谭明铠立刻转身离去,把服务生的那句“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后头。
谭明铠叫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地址,径直朝着稻荷神社而去。幸好错过了晚高峰,车子一路算是顺畅,可这依然缓解不了谭明铠的焦急。
他又拨打了几次林春晖的电话,俱是没人接听。
“操!”最后一遍放下手机的时候,他在空中狠狠地摔了一下。司机看着这个客人像是狂躁病的样子,咽了口唾沫,又悄悄踩了几分脚下的油门。
“すみません、あとどれぐらいで着きますか?(师傅还有多久到?)”
谭明铠焦急地问,天色每暗下去一分,他的心情就再度焦虑一分。
“もうすぐです(快了快了)”司机回复道。
谭明铠一下车,就像是官兵搜查一般,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眼观六路,时不时扬手叫喊两声林春晖的名字。
谭明铠心里已经把林春晖暴捶了一千遍,这个shǎ • bī,不懂日语还tā • mā • de乱跑,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是找死吗?心里恨着,眼睛却是急地要裂开一样,身体上的动作也是一刻不敢迟缓。
天已经黑透了,谭明铠难以想象那个又胆小又窝囊的林春晖现在该是多么害怕,说不定已经又开始哭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掘地三尺把人揪出来,揪着耳朵使劲儿骂!
神社的游客已经全部散去了,整个山头空空荡荡,面对着黑压压的树木,谭明铠几乎整个人都要绝望,“靠!靠靠靠!!靠!”他疯狂地跺着地面,浑身的邪气无处发泄,双目赤红欲裂像是快要陷入癫狂。
而就在此时,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林春晖越来越冷,腿上的伤口冻得青紫,血倒是因为冷而凝住了。他哆哆嗦嗦地走在小路上,走一会儿,蹲下来歇会儿,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只能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想:我就这么横尸异国他乡了,明天会上新闻头条吗?
他又想到了林秋煦和林大民,想着自己这辈子对他们俩来说也没做过什么大贡献,但是怎么说也是宝贝哥哥和宝贝儿子,不知道那俩人得有多难受。他甚至猜想着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跟爷奶埋在一起。
王爱花呢?她要是听到了他的死讯,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抛弃?
活该!就该让她死个儿子才能后悔!
林春晖想着又被自己逗笑了,一滴眼泪被夹了出来顺着眼角缓缓流进头发。
最后他又想到了老谭。
“老谭啊。我要是死了可就没人照顾你了……我还没看着你开始下一份恋爱呢。”说完又想着,这里又没别人,还装个jī • ba装,于是立刻撅起了嘴,委屈的眼泪鼻涕一起哗哗地下淌“凭啥不能是我呢……为啥就不能是我呢……”
林春晖哭的意识恍惚,竟出现了幻听,耳边渐渐由小到大地传来了几声“林春晖!林春晖!小晖!”
直到谭明铠把他搂进怀里,他才反应过来,这真的是老谭。
“老谭你来找我了?”他发癔症一样呆呆地说了一句,谭明铠看的是又心疼又生气,憋住了满头的火气,铁青着脸,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尖毫不客气地说道:“老实闭嘴,从现在起一句话不许说,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完,老谭把外套脱下往他身上一裹,接着一个弯腰就把他背在了背上。
一大片温热传来,林春晖终于觉得自己被世界召回。
他想说话,但是刚刚老谭不让他说话,他只能讪讪地闭了嘴。但是嘴巴能老实,身体却一点不想安分,他紧紧地搂住谭明铠地脖子,整张脸埋进他的肩颈重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像是续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