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民张口又说不出话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林春晖。
他什么时候这么……这么不听话过?!
什么时候这么犟了?
这不像是他的性子,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这跟林大民二十几年来眼皮下边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林大民万万没有想过,自己耳提面命地骂了他窝囊这么多年,他头回不窝囊了,却是为着一个男的,为了干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林大民头脑一阵眩晕,几乎扶不住手里的扫帚。他稳了稳身子,握着扫帚把的指尖发白,似乎要把它捏碎。
这是他第一次跟林春晖的强硬对峙,二十几年来头一次,但是只这一次,他居然有些不敢再看儿子的眼睛,虽然他觉得自己才是正确方。
他把目光移到了林春晖后边的谭明铠身上。
只见那人,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此刻双眼死死地看着面前的林春晖,眼眶通红,左右咬肌抖动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没有言语,但是眼神如果可以变成动作的话,林大民离谱地想着,他这会儿应该左手锤子右手楔子,狠狠地把林春晖钉进了自己的身体中去,两个人揉成一团,谁也别想分开。
只这么一眼,林大民就知道了,自己可能拆不散这对男鸳鸯。
他颓败地撂倒了扫帚,步子轻飘飘地,晃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屋里安静了。
林春晖挪着膝盖扭了扭身子,朝沙发移去,家里地上没有地毯,只是冰冷坚硬的水泥,他挪到了林大民面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副膝盖上,一时间疼痛难当,只是他依然背打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