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或许可以安慰到真正的朱青青,可是虞叶好面对的是向空山,是十分努力但却差那么一点天赋的向空山,这次他沉默许久,很突兀地发问,以自己的角度:[虞叶好,会有人的满分只是九十九吗?]
突然直呼其名,虞叶好懵懵的:[我觉得不会,尽管确实有天才这个词的存在,但是更多的,都是摔倒很多次却仍不放弃的普通人;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在某一方面没建树,也不能说他没有一百分,只是方向不同,不可以只通过最单薄的成绩去评判一个人如何。]
向空山没反驳他,但也没应承他,所有怅惘化成一声溢到唇边的叹息;在很慵懒的周末午后,他像个瘾君子一样,突然分外想要听虞叶好透过话筒传递过来的充满笑意的清脆嗓音,于是他缓慢地,一字一顿地敲道:
[好好,和我讲句话听吧。]
虞叶好愣了,半晌,才点着录音键,提示音发出一声铃响,他很郑重认真地说:
“青青,祝你每天都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冬泳》
第13章被误会了
短暂的周末转瞬即逝,周一,虞叶好和余康哲在学校门口碰头,后者顶着熬夜学习之后憔悴的一张脸,黑眼圈连小圆眼镜都遮不住,表情丧得像要去上坟,“好好哥,怎么办啊,我特没底。”
“怕什么,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虞叶好宽慰地拍他肩膀,从兜里掏出来一板薄荷糖,抠了一粒塞到余康哲嘴巴里,“提提神,放宽心!”
他们在教室门口看座位号,看完勾肩搭背地去楼上特意腾出的空教室。一高就这点来说还算人性化,除去一月一次的学校月考,需要学生把书在门外门内地翻来覆去搬着折腾;像这种小范围的摸底测,带个人和笔直接上楼去就行。楼顶的教室常年空旷安静,也不怎么有人去,是个理想的考试环境,一向十分受老师们的青睐。
当然,与此对应的,也写满了一中学霸们的苦泪史就是了。
虞叶好和余康哲并肩朝楼上去,后者嘴里念念有词地背古文,顾不上和他撩闲,他只能自己百无聊赖地左右乱瞟,踏上二楼拐角的瞬间,余光恰好瞥到蔺妍游魂似的从他面前飘过去,拐进一边敞开的教室门口;于是也紧跟着抬头一看,是高二八班。
蔺妍转来普通班的第二周,教室里空掉一个座位,考试名单上,也永恒地被划去了一个名字。
余康哲背完最后一句诗,从书包里拿时事材料押作文题,扒拉口袋的时候才发现虞叶好落在他身后几步远处,于是喊道:“学霸,发啥呆呢,快过来给我蹭蹭仙气儿,保佑我这次作文可千万别再跑题!”
“来了。”虞叶好小跑着跟上来,和余康哲头挨着头地看了一路时事材料,被什么政策制度和人情道德塞了一脑袋,便也没顾得上提刚刚碰见了谁。直到中午吃饭,两人坐对面儿,他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名次到位的话,无论在不在火箭班,都是要参加考试的吧?”
余康哲一眼看出他所想,点头又摇头,“平时是这样,但是这次特殊点,你没听老杨说么,是和隔壁的尖子班一起,总共就那几个名额,没道理再加塞楼上的人。”
“再说了……”他声音低了点,像是怕有人听见,“人家连待都不想待了,更不会乐意考试吧?”
“……也是。”
这段对话只是考试中途的小插曲,正事在前,虞叶好拎得清轻重,便暂且先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等到两天的考试过去,大家陆陆续续地下了楼,在周围热火朝天讨论试卷答案的时候,才抽空又想起了这事儿来。
然而我们知,任何事都是一环扣一环,每个人的联想点也都不尽相同,甚至有的时候在旁人看来可能莫名其妙毫不相干;总之,虞叶好每次想到蔺妍,总是要捎带着想起和他网聊得热火朝天的朱青青。再到后来,他跟踪蔺妍不成反被跟,就又加上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向空山来。
托摸底测试的福,这两天他安安分分上学放学,没再见到过对方。
余康哲在后面和同桌对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答案是错误的,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没门,只好来求助数学小天才虞叶好,余康哲从后面拍他肩膀,拍了两下没被搭理,有点纳闷:“好好哥,回魂了,你看看这道题”
余康哲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一脸见鬼似的说:“你这什么表情啊,没发挥好还是发挥太好独孤求败了,怎么看上去像谁欠你八百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