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安静了一会儿,不死心地挣扎:“但是向空山看起来”
“说不定是因为其他呢?”和他聊天的人略微顿了顿,显得意有所指,“失恋了也说不定。”
“呀噫,”他搓了搓胳膊,很受不了似的,“你们文科生是不是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都没别的东西了?那可是向空山哎,他单身一辈子我都不觉得奇怪。”
对方立刻反唇相讥:“你们理科人是把情商都点到智商那一栏去了么?连人家为什么不高兴都看不出来。”
“你……!”
两个人都熄火了,良久,才听见不知是谁说了句: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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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空山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早点回家,根本没听到后面两人的小小争执,原因无他:青港街夜间尤其爱刮阴风,专挑他这种爱臭美不穿秋裤的人吹,每回都把他冷得直哆嗦,不冻过去都算好的,哪儿还有功夫顾别的。
此刻也同样,见两边都没熟人,这位低温战士总算把偶像包袱给卸了,两只手揣进袖里,脊背也弓起来,跟个峨眉山的猴儿似的,甚至还准备一路小跑着回家,十分之狼狈,半点不见早上叛逆拒绝爹妈关怀的潇洒样儿,整个人脸上就写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结果刚跑了没几步,手机就在衣兜里震了一声,他以为是柯文曜,不太情愿地把手机掏出来,按亮了屏幕之后,才发现是虞叶好,对方几乎是掐着点给他发的消息,在两人总碰面的时间:
[没等我吧?我今天不补习,就先走了。]
他顿时一点也不冷了,跟个傻子似的杵在原地,任由风呼呼地刮过来,将他原本手上那点热意全部都裹挟着带走;消息页面持续亮着,他看了很久,才用冻僵的指节敲下句:[没有,柯文曜跟我打了招呼。]
虞叶好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最后干巴巴地发过来一句:[哦。]
可是向空山开始觉得不满足了,于是,一个头像暗下去,另一个头像亮起来,乱七八糟的新闻和公众号推送潮水般涌入,却都不入他的眼,此刻他的视野只剩下一隅,完完整整地盛着最上方置顶的名字。
像是寒冷冬夜里燃烧起来的火。
但是只有向空山自己知道,他能留住的温暖和焰火都来自于虞叶好的施舍,如同被紧握的最后一盒火柴,光和热都有限,不知道哪天就会中断供应;等到那时,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成濒死前的梦境。但卖火柴的女孩尚且会永恒停留在梦境中,他却要醒过来,完整地吞咽下自己造成的苦果。
眼前突然有点模糊,他很没出息地吸了一下鼻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得伤感了,总之就是想立刻和虞叶好说几句话,什么都行,被骂两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