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是车祸去世的,那天慕尼黑大雨,高速上有个人冒雨飙车,引起了连环相撞。”
“爸爸妈妈当场死亡,我也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能够坐轮椅的时候,护工经常推着我出门晒太阳,医院附近就是一个小小的鸽子广场。”
“我的护工是一个胖胖的D国女人,三个孩子的妈妈。大概是觉得我当时太阴沉,经常会跟我开玩笑。”
“我第一次去鸽子广场的时候,手脚都不能动,她就把鸽食放在我膝盖上,引那些鸽子来吃。”
傅星云抬头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好意,想让我多接触小动物,重建对生活的信心。”
他又低下头去:“其实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那个时候的我,内心阴郁,散发的自然也是负能量,鸽子都不愿意到我身上来吃食。”
少年的目光沉沉。这是认识这么久一来,傅星云第一次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
沈陌尘抬手,揉了揉他后脑勺上的软发。
“不过没关系,”傅星云扭头,在他手心里轻轻蹭蹭,笑了起来,“后来我在喂鸽子的广场上认识了一帮搞极限运动的兄弟,又遇到了张教授,慢慢地好起来,鸽子也愿意亲近我了。”
看着少年的笑容,沈陌尘心里一阵抽痛。
说起来简单,这句“慢慢好起来”,是经历了多少挣扎和浮沉?消耗了多少心血和勇气?
而在此之前,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又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起来,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可又觉得不必再说。
面前这个眉眼弯弯的少年,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坚强勇敢,他的笑容,让人想要珍惜。
鸽子在广场上跳来跳去,沈陌尘径直起身,买了两包鸽食。
他牵起傅星云的手,把他带到了鸽子广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