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那碗晾了一会儿的开水走到傅星云身边,丢了块纱布进去,又拿过医药箱:“手伸出来。”
傅星云莫名其妙地伸出手。
沈陌尘用镊子夹起热水浸湿的纱布,轻轻盖上傅星云的指尖。
少年的指甲本来光滑圆润,但昨日里两次徒手攀岩,指尖早被尖锐的石块划出深深浅浅的口子,有三根手指的指甲被岩石劈裂,指甲周围都是干涸的血迹。
纱布贴上指尖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疼,指尖颤动了一下。
沈陌尘忙把纱布挪开,对着他的指尖轻轻吹气。
吹了两下,他抬眼:“还疼么?”
“疼。”傅星云眼里都是满足,回答却斩钉截铁。
沈陌尘失笑:“接着装!”
傅星云也笑。
慢慢把手指尖都洗干净,沈陌尘拿起消毒棉棒,开始给指尖消毒。
他一边消毒,一边轻轻地给他吹着,生怕又弄疼了他。
高原清透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给人镀上了一层光晕。
傅星云突然想起夏特尔大教堂彩色玻璃上的天使。
这是我的天使,我一个人的,他想。
消完毒涂上药水,沈陌尘收拾了一下药箱,转头去找应峰,却没看见导演的身影。
他拿着医药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头去问傅星云:“应导呢?”
傅星云这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撕下来,也看了一圈房间:“不知道,走了吗?算了不管了,哥哥你赶紧换件衣裳,把手腕的伤处理一下。”
沈陌尘应了。
昨天他被拖来拖去弄了一身的沙土,这会儿干脆放水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
手腕上的伤其实只是看着吓人,一夜过去,好多小的伤痕都已经结了痂,只剩下腕骨附近磨得厉害的地方还有点渗血,他随便处理了一下也就好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依约去了派出所,把昨天的事情做了笔录。
那群亡命之徒还真是这一带有名的盗猎者,不仅盗猎,在其他方面也劣迹斑斑,也不知道罗倾宇是怎么找上的他们。
但事实证据确凿,又有桑吉、多吉这样的当地名人作证,他们的后半生在牢狱中度过,是板上钉钉了。
笔录做了挺长时间,两人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