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戎的语气不露破绽:“喂,梁绪哥,我在星垂天野,在你家门口。你不在家么?”
米贝明在心里回答:不在,在也tā • mā • de不给你开门。
“是有点事...是这样,我首先要跟你道歉。”
季戎走到铁架秋千前,顿足在前,没有坐上去。
“上一次板材供货有问题,我们几人临时碰头开会,记得么?你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我在上面发现了你的头发。我偷偷拿走了,拿到医院去做契合度检查。”
季戎背对着别墅,米贝明露出半只眼睛惊诧地望着他的背影。
“梁绪哥,我和你的契合度有83%,这就是我来找你、要告诉你的事。”
十一月寒潮席卷小伏都,阳光稀薄,什么都晒不暖。
米贝明一直在墙边站到天色黑透,石像一般,从脚底凉透到指尖。
床头柜上有光点在闪烁,是手机的呼吸灯,微信消息弹出过好几次,米贝明根本不想看。
他来这里干什么的?
梁绪最近忙得可以用“离奇”来形容,但是明天是梁绪的易感期。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他算着日期,和梁绪说好今晚来过夜,来zuò • ài,陪他度过接下来的三天。
他痛恨Alpha的易感期,被咬得十分烦躁,但是他没办法。
就像梁绪忍不住本能想要标记他,可是也没有办法标记成功一样。
俗话不是说么:Alpha和Omega天造地设,Beta不要妄想拥有他们中的任何一方。
米贝明瞪着虚空,眼睛酸涩不已,猜想季戎知道明天是梁绪的易感期么?
他不该翘班跑来睡大头觉,实习生的社畜生活比想象中要累,他还不如在工位上受工作折磨。
米贝明迈开僵硬的腿,感觉自己终于能呼吸了。
他走到床边,摸亮床头灯前先看了一眼手机,梁绪的最后一条消息来自于十分钟之前:我去商场里买止咬器,很快就回家。
时间应该来得及。
台灯点亮,米贝明拉开抽屉,找出一支签字笔和一个记事本。
他跪在地毯上,脑子里想着“止咬器”三个字,笔尖落下,在新一页横纹纸上写:分手信。
五年的时光,他写在这封信里,总结成几行shā • rén诛心的恶语,可能等梁绪看完,扔了、撕了、或者揉成一团,反正就是再也没有了。
信写完,撕下来拿在手里。
要给它找个安身之处,最好是在垃圾篓旁边。
米贝明四肢发麻,在这种作践一般的想法里发觉出一丝快感,他“哈”地一笑,从地毯上爬起来,揣好手机就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