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不理会他,眼神在他身上打量过一遭,随后抬起双拳,摆出预备的姿势。
尖利的哨声撕裂空气,呐喊助威一下子充满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拳场。
当晚,梁绪艰难战胜第一场,半张脸淌满了鲜血,把对方的左肩压在膝下,一分分用力,直到对方嘶吼着认输。
裁判举起他沾满血腥的右拳,宣告23号获得胜利。
梁绪没有下台,紧接着迎战了下一个戴拳套的人,他耳鸣得严重,身体似乎在自己行动,眼里也出现幻觉,看见有个人站在台下、扒着台边,对他大吼:“梁绪,你像条狗一样!”
梁绪跌撞到角柱上,嘴里咳出一大股腥热的血沫,他举手投降,摘了拳击手套扔在台上,翻身跳下台,捂着几乎要痛裂的头往外跑去。
南苑街沿街全是的士。
司机对喝得不省人事的、打架斗殴浑身是血的、疯疯癫癫骂骂咧咧的,早都见惯不怪。
梁绪戴着一顶刚买来的棒球帽,钻进一辆的士:“星垂天野。”
司机惊奇:“有钱人啊,有钱人怎么还跑这来吃拳头?”
梁绪靠在后座位里小心地喘粗气,身上很疼,呼吸都疼,但也意料之中很爽。
他笑了一声,说:“没钱,去星垂天野里当保安的。”
“哦,夜班该你交接了?”
“对,夜班该我交接了。”
梁绪闭上眼,听司机关心地劝他换个班,先去医院瞧瞧伤,这血腥味浓的。
梁绪抿着唇角,忍住眼里一阵阵热潮,半晌才说:“不用,死不了。”
手机一直在兜儿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