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不说话,只噙着笑,伸手把小贝壳拿回自己怀里,然后对着米贝明打开贝壳,露出里面的一对儿马鞭草环形戒指,银色熠熠,花瓣层叠延伸,拥抱着一颗璀璨明珠。
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是他的珍宝。
现在却亲口说要把它扔了。
米贝明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个疯子。
卧室里的感应灯带亮起,米贝明解开贝壳上的软扣,从内嵌夹层里摸出这枚戒指。
他一次都没有戴过,一次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戴在手上过。
混乱的大脑几乎要爆炸,米贝明强迫自己争气一点,拉开抽屉急切地胡乱翻找,找到一把迷彩军刀,被他拿在左手上,刀尖儿对着右手手心毫不犹豫地划下去。
秒针还未转过一圈,书房的门被重新推开。
米仲辰坐在沙发里降火气,见米贝明进来了,骂他是混账儿子:“早晚被你气死。”
米贝明当耳聋,把戒指递到米仲辰眼前晃一晃,随后一句废话都没说,走到窗前打开窗,迎着刺骨的寒风,狠狠把戒指扔出窗外。
夜色漆黑,像深渊,好像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吞噬。
米贝明手脚发冷,关上窗,转过身问米仲辰:“我听说,你的公司要破产了。”
米仲辰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听谁说的?”
米贝明紧抿着唇,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不想再听到他爸的声音。
手刚握上门把,米仲辰叫住他,反问道:“如果公司真要倒了,无力回天了,你怎么办?”
米贝明拧开门,动作不曾有半点停留。
他说:“那我就期待它快点彻底完蛋。”
饺子煮好了。
林真忧心忡忡,端着托盘上来时,紧闭的书房门和摔上的卧室门全都静悄悄,反而比激烈的争吵更加让人发憷。
明明儿子不在家时,是谁口口声声说想老婆、想儿子了,怎么儿子回来了,非要闹得都不开心。
米仲辰靠在沙发上,累极了的模样,看着林真把一碗热腾腾的水饺放在桌上,问:“带汤儿的?”
“嗯,天冷,喝点汤暖和。”
米仲辰捋捋肚子,是饿了,要是喝汤能让心头也暖起来就好了。
他说:“喂我吃吧,我拿不动勺了。”